第0138章一念之间
处于爬山之中，牛皇神识全部封闭，对外界一无所知。而在旁边的蒋晋升看来，这会儿他的神色是忽喜忽怒，又时而沮丧时而振奋，俨然一派快要疯魔的迹象。在这种情况下，要说蒋晋升没有动点歪心思，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甚至都琢磨一阵，如果把牛皇的储物袋偷走，里面的资源是不是够自己突破现如今的境界桎梏，甚至冲上筑基也未必没有可能。
毕竟，昨天牛皇与戚家战斗的事情已在宗门内传得沸沸扬扬，无数人都知道，牛皇不仅获得了胜利，而且走的时候还拿走了两名筑基大圆满的储物袋。
所以现在牛皇的储物袋里，应该有两个，噢不，连他自己的算是，那就是足足三名筑基强者的全副身家！
这么多的资源如果拿到手的话，相信即便是用堆，也绝对能够将一名炼气八层的修士，堆到筑基期大圆满，乃至成为筑基期的强悍存在！
如此想想，蒋晋升顿时便心动不已，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无关乎人品问题，你要理解一个在炼气八层足足困了七八年之久，一直无法突破的修士，是有多么渴望晋升到更高的层次。甚至很多修士为此出卖自己的尊严，人格也再所不惜。
至于偷盗……扯吧，修真者本来就是贼，自古便有道贼一说。
偷天地之灵气汇聚，以增长自己修为，延长本身寿元。天地所产之物皆是大道造化，便只因修真者过度窃取，才使得天地灵气越来越稀薄，大道造化出得神奇灵物日渐稀少，也让后来者修炼也变得越来越困难。所以从本质上来说，修真者便是贼，偷窃不仅算不得什么事儿，相反盗窃成功，还能说是你的缘法。
当然，若偷窃是被主人呆个正着的话，那肯定又得另说。
蒋晋升现在考虑的，就是如果自己行动，会不会被逮住，或者说事后被人找出来，那后果就绝非他所能承受。
就如同昨天牛皇在生死擂台上，即便伤了戚真道，也没有取走那名金丹老祖储物袋一样，低境界的修真者对于强者，都有种本能的敬畏。在不知道高阶修士的手段前，他们都生怕拿了别人的东西里，有别人种下的神识，那样的话即便偷窃成功，但事后很快就被人给抓回去，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所以，蒋晋升一直在犹豫，久久都没敢真正下手。
等到他终于被晋级的欲望所驱使，终于下定决心想要动手的时候，却偏偏远处有数道遁光疾掠而来。等到那些遁光落地现出形迹的时候，蒋晋升便发现这群人，赫然有四人之多。这四人之中有他名义上的师傅连城壁，也有他见过几次的卫飞烟。另外还有两人的气息，让他看得胆颤心惊，直接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金丹老祖，这一男一女两个中年模样的人，赫然都是金丹老祖级别的存在！
头皮发麻之下，蒋晋升直接放弃了所有念头，直接撤消了周围的阵法，匍匐于地高呼道：“弟子蒋晋升，恭迎两位金丹老祖，以及师傅，卫师叔！”
“免了吧！”一马当先的厉瑾瑜摆摆手，道：“是你给城壁发的传讯符？！”
蒋晋升恭敬说道：“回禀老祖，确是弟子。”
“不错，你也算是知机。”厉瑾瑜赞许着点点头，随即才看向牛皇盘坐的地方。这一看之下，她虽是眉头紧皱了起来，不过神色间原本浮现的担忧却是减轻了许多：“这小子虽然不小心触发了心魔，但现在看来，他的自我意识已经在努力并试图战胜心魔。若此次他能侥幸无事，想必道心会更加稳固，潜力亦会随之增加不少。”
秦离恨也是观察了牛皇半晌，忽地开口道：“师妹，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后悔？！”厉瑾瑜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掩口咯咯笑道：“师兄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各位师兄弟早就知道我要收下这个徒弟的事儿，贺礼说不得都已经准备好了，这事儿，早已成了定局。”
“所以我一直说，师妹是有大气运在身之人。”秦厉恨摇头苦笑道：“早先咱们那几批弟子入门的时候，师妹还不起眼。灵根不好资质领悟力也都只是中下水品，甚至十年之后咱们前后三批中，资质优异者大多数都已经筑基，你还不过才炼气八层而已。可等到再三十年之后，同批人大多处于筑基中后期的时候，你却已经第一个晋升金丹。”
顿了顿，他又轻轻叹道：“从炼气到金丹境界，只用了四十来年，师妹就完成了从默默无闻到一飞冲天的蜕变，这气运真非普通人可比啊！”
“师兄谬赞了，我只是运气稍好而已！”厉瑾瑜微笑道：“从炼气到金丹，你也不过才用了五十年，这速度也远非同批可比啊。再说现如今你已是中期颠峰，师妹我不过才是金丹第五层顶峰而已，要想追上师兄你的进度，若无特殊际遇的话，没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怕是绝难办到这一点！”
“我相信师妹所用的时间会比这短！”秦离恨笑笑，道：“说不好，百年之内，咱们能一起达到金丹巅峰呢。”
厉瑾瑜微微笑了笑，道：“师兄这是想在，两百年内成就元婴么？！”
“我哪里敢那样想！”秦厉恨苦笑的摇摇头，道：“师妹你也知道成就元婴有多难。我们驭兽斋金丹修士有数百之多，可元婴的师叔才有几个，这概率委实太低了些，谁也不敢保证说，自己能走到那一步！”
“是啊，元婴，难啊！”厉瑾瑜微微叹息一声，随即忽地一顿，道：“师兄，咱们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莫不成是受这小子道心不定的影响？！”
“呃！”秦离恨一愣，随即挠头道：“看来，咱们要稳定下心境啊！”
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连城壁，道：“你帮着看护着周围的情况，我和你厉师叔去洞府内稍作休憩。你这位牛师弟，看起来已经开始稳固状态，醒来后便通知我们吧！”
随后，他向卫飞烟说了一声，便同厉瑾瑜一起进了牛皇的洞府。
剩余卫飞烟和连城壁师徒在场，另外两人不肖等吩咐，便直接在周围巡视戒备了起来。只有卫飞烟留在牛皇身边，看着后者的情况，她先是沉吟了一下，随即才“唰唰唰”掏出一大堆东西，开始在牛皇身边布置起了阵法。她所布置的这个阵法，叫做安心凝神阵法，属于没太多作用，但却可以用来稳定心境，对付心魔的阵法。
这种阵法所需要的材料极为昂贵，一般只有元婴级别的老怪才能弄到，也是他们在晋升或者突破等关键修炼场合会使用的阵法。如今这阵法用在牛皇身上，倒是颇有些杀机用牛刀的感觉。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更何况，牛皇现在的自我意识已经坚定了起来，完成心理蜕变，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等到这个阵法摆了出来，正式激发之后，牛皇的神态就愈发趋向于平稳。大抵经过了两三个时辰的功夫，他在神识里感觉像是过了数年那么久，那永不停歇的攀登，虽然让他付出了极大的精神与精力，但最终在某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头顶一片光亮，脚下，已经是踩到了这座山的山顶！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霍然睁开眼睛，目中精光射出，犹若实质。
“总算是战胜了心魔！”卫飞烟看到他这种样子，忍不住长长吁了口气，道：“忽然闻听到你骤生心魔，我被吓了一跳。幸好到最后你没有事儿，否则要出了问题，那就，就……”
说到后来，她似乎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倒是牛皇在这个时候稳定了状态，将眼中精光敛去，笑呵呵的说道：“劳烦师姐挂心了，不过我真没事儿。经此心魔骤生的变故，我不仅没有任何损耗，相反神识和法力都更凝练了几分，却是应了那句老话，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又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福祸之事，当真难料的紧。”
“什么难料的紧！”卫飞烟笑着伸出白生生的拳头，轻捶了他一下，道：“那是你运气好，否则心魔骤生，而且是在你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焉能有此好处。”顿了顿，她妙目流转，道：“不过，还要多亏了连师兄的那位徒弟，要不是他点了宁神香，后来又发了告急的传讯符通知连师兄的话，你哪能这么快就没事儿。”
“蒋晋升啊！”牛皇看了看前面燃烧完毕的一柱香，道：“如此，却是真个要多谢他了！”
顿了顿，他忽地一抬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破障丹，招呼着远处的蒋晋升过来，道：“蒋师侄，我这里有一颗破障丹，你先拿去吞服了吧。至于你离开门派一事儿，暂时先搁置吧！”
“破障丹！”蒋晋升一听到那丹药的名字，顿时就眼中大放精光。
虽然说牛皇并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可是他送出这样的一颗丹药，其感谢的意味就已经不言而喻。因此没顾得上说什么，蒋晋升接过了丹药之后，便在庆幸自己没动手盗窃的同时，嘴里一个劲儿的不停反倒对牛皇说着感恩戴德的话。对于他这样的修士来说，能够突破境界，显然要比什么感激之类的话，好处要实在，要巨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