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伤痕

陈伶的手臂上多了道浅浅的划痕时，嘲正在书房处理文件。

“哥，帮我拿个创可贴好不好？”陈伶的声音带着点委屈，隔着门板传进来，像根细针轻轻刺在嘲的心上。

嘲放下笔，走出书房时，看见陈伶正坐在沙发上，左手捏着右手小臂，指缝间渗出点红痕。

“怎么弄的？”他走过去，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些，蹲下身查看伤口。

划痕不长，却很深，血珠正往外冒。

“裁纸刀不小心划到的。”陈伶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想给你剪点书签。”

嘲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陈伶低垂的眉眼，那副乖巧又受伤的样子，让他心里涌起股无名火——气陈伶不小心，更气自己没能看好他。

“下次别碰这些东西。”他拿来医药箱，用碘伏棉签轻轻擦拭伤口。

陈伶瑟缩了下，小声地哼唧了声，像只撒娇的猫。

嘲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能感觉到指尖下的皮肤在微微颤抖，温热的血沾在指腹上，像朵妖异的花。

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这道伤口烙在自己身上，这样就能替他疼，替他承受所有可能的伤害。

“疼吗？”他问，声音有些哑。

“有点。”陈伶抬起眼，睫毛湿漉漉的，像是刚哭过，“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笨？”

“不会。”嘲的目光很沉，“你只是太不小心了。”

他用纱布仔细地包扎好伤口，动作轻柔得不像他。

陈伶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手臂上的疼痛都变得微不足道。

他喜欢看嘲为他紧张的样子，喜欢这种被珍视的感觉，哪怕这珍视里藏着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深夜，陈伶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打在他手臂的纱布上。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看着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

这道伤口是他故意划的。

裁纸刀很锋利，他甚至能感觉到皮肉被划开时的刺痛，那种痛感让他清醒，也让他满足——只有疼痛才能证明他是活着的，是被嘲在意的。

他从抽屉里拿出相机，对着伤口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嘲紧张的脸，心里涌起股病态的愉悦。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陈伶迅速把相机藏好，重新包扎好伤口，躺回床上装睡。

门被轻轻推开，嘲站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着他。

他的目光落在陈伶包扎着纱布的手臂上，眼神复杂，有心疼，有愤怒，还有种陈伶看不懂的偏执。

嘲在床边站了很久，久到陈伶以为他睡着了，才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落在自己的额头上。

是个很轻很轻的吻，像羽毛拂过，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别再受伤了。”嘲的声音低得像梦呓，“否则，我会把你锁起来，让你再也碰不到任何会伤害你的东西。”

陈伶的心脏猛地一跳。他闭着眼，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原来，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都想把对方锁起来，变成只属于自己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