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偷拍者

嘲发现陈伶在偷拍他，是在一个雨夜。

他加班到深夜，回到家时，客厅里的灯还亮着。

陈伶趴在沙发上睡着了，怀里抱着个抱枕，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他坐在办公桌前的照片——角度是从侧面拍的，窗外的雨丝落在玻璃上，给他的侧脸镀上了层冷白的光。

嘲的脚步顿住了。

他看着那张照片，突然想起自己抽屉里的铁盒。

原来陈伶也在做同样的事，用镜头偷偷记录下对方的样子，像收集某种独一无二的宝藏。

他走过去，轻轻拿起陈伶的手机。

相册里有很多他的照片：他开车时的侧脸，他看书时的样子，甚至有他睡着时的模样。

每张照片都拍得很用心，捕捉到了他不同的神情，像是在细细描摹他的每一寸轮廓。

嘲的心里涌起股复杂的情绪。

有被窥探的不悦，更有隐秘的兴奋——陈伶这么关注他，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把对方当成了生命里唯一的光？

他把手机放回陈伶身边，手指轻轻拂过陈伶柔软的发。

陈伶动了动，呢喃着叫了声“哥”，像只依赖主人的小动物。

嘲的喉结滚动了下。

他俯下身，在陈伶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带着雨夜的寒气和压抑的占有欲。

“你是我的。”他低声说，像是在对陈伶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第二天，陈伶醒来时，发现手机电量满格，充电器插在旁边的插座上。

他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是嘲做的。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又带着点隐秘的紧张。

他打开相册，看着里面嘲的照片，突然觉得不够。

他想要更多，想要把嘲的一切都藏起来，藏在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

“哥，今天我们去公园好不好？”陈伶走到书房门口，探着脑袋问，眼里闪着期待的光。

嘲抬起头，看了眼窗外的好天气，点了点头：“好。”

公园里人不多，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落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陈伶穿着白色的衬衫，像个误入凡间的精灵，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嘲走在他身边，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地挡在他和路人之间，像在守护自己的珍宝。

陈伶偷偷拿出手机，假装在拍风景，镜头却对准了嘲。

照片里的嘲微微侧着头，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给他冷硬的侧脸添了点柔和的气息。

“哥，你看那只猫。”陈伶指着不远处的流浪猫，笑着跑过去。

嘲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猫咪的头，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对着陈伶的背影按下了快门。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少年的白衬衫和猫咪的软毛在镜头里交织成一幅温暖的画。

嘲看着照片里的陈伶，突然觉得，或许不用把他锁起来，这样远远看着，也很好。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推翻了。

一个拿着气球的小孩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了陈伶。

陈伶踉跄了下，差点摔倒。

嘲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向那个小孩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哥，我没事。”陈伶拉住他的手，轻声说。

嘲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攥着陈伶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突然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伤害到陈伶，每一道目光都像是在觊觎他的珍宝。

他必须把陈伶藏起来，藏在一个只有他能看见的地方，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陈伶能感觉到嘲的情绪不对，却没敢问。

他只是任由嘲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心里涌起股病态的满足感——嘲越紧张他，就越证明他在嘲心里的重要性。

回到家，嘲把陈伶推进房间，锁上了门。

“哥，你干什么？”陈伶有些慌了，拍打着门板。

“待在里面，别出来。”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外面太危险了。”

陈伶愣在原地。他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笑了。

原来，他的月亮，终于要把他锁起来了。

而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