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章紫玉乘风

五更刚过。秀明观的清晨清静因启程的人而喧闹起来。吱——秀明观的门开起潇湘雨牵着马儿，从观门中跨出。与门前的小道姑拜别。牵着马儿走在那漫漫湿雾的石道里，山中浅风送阵阵寒意，山中秋凉更甚一筹。

潇湘雨身子哆嗦了下。骑上马儿疾驰而去。

驾——驾——朝着湘州方向而去。索性湘州已不远，潇湘雨想着很快能找到师傅，心中喜悦与烦思渐起。

李齐一行早在今日五更便已加鞭而行朝着益州方向而去。益州军之事刻不容缓。

湘州，潇湘雨因此得名地方。潇湘雨记得那年是许三娘在湘江边上捡了她，因是下雨又在湘江边上，又是秋天江风寒凉。

‘寒风潇潇，湘江夜雨’许三娘是念着这句话，就把她的名字给定了。

去往湘州必将经过那南北通商的要塞之一容城。潇湘雨马儿哒哒不休往容城而去，心中焦急。

“好乘风。再快些。”潇湘雨牵牵缰绳对着马儿说。

那黑马，马步飞起来，如乘风破竹之势疾出。只见金色闪闪的道上那艳丽的红在飞驰。

“公子，前面到容城了。我们歇息歇息在上路。”林鸠道。

“好我们稍作歇息。再走。”李齐回。

李齐一行已进入容城。

“林鸠，那个摊子还在么？”李齐问。

“在。公子。”李齐道。

“走吧。”李齐骑着马慢慢朝那走去。

“杨婶，来碗馄饨。”邻桌客人叫道。

还是那个茶摊，还是庄家老宅前的杨婶茶摊。

李齐一行下马。在杨婶的茶摊上点了些点心、茶水。

李齐吃着与紫轩阁味道相似的糕点，不禁想起幼时长于康王李行一起玩耍的画面。每每玩累便到这端嫔的紫轩阁吃吃糕点、喝喝梅子汤。

“来，之贤。吃吃这糕点。味道极好。”李齐对着林庄道。

“是。公子。”林庄微笑的接过糕点。尽管昨夜，李齐已和他说过，为的是下益州安全才隐名，可从秀明观赶到容城，被一路叫着。心里总是担忧纷纷、不是滋味。

尤其被这个与他家息息相关的皇族中人叫着，林庄神色复杂于心。

“公子。来尝尝老身新做好的糕点。”杨婶將一盘糕点送至李齐桌上，转身便走。两旁坐着的秦三和林鸠早就顾不得，狼吞虎咽起来了。

“来。之贤。”李齐。

“公子请。”林庄恭敬。

已然转身的杨婶一惊。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上，跃上一丝惊喜。心中疑问重重：老身这是听错了吗？谁人在呼之贤小少爷的名讳。

杨婶好奇的转了身。呆看着李齐一行人，久久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您盯着我们作甚？”秦三耐不住开口问。

“哦哦。老身失礼了。”杨婶忙忙回。

“不碍事。”李齐道。想是，方才他將林庄唤做之贤，让这老人家想起自家小少爷了吧。

杨婶眼眶微红。默不作声转身忙活去了。

庄家已败落这么多年，却还有这等忠仆一直在这废弃的庄家大院前支着茶摊守着这一方。庄氏一门到底是何样的人家？能让人不怕犯着天下大忌在着罪宅前逗留徘徊。

“老人家。能否过来，我有事向你打听。”李齐叫住杨婶。

杨婶在忙着，不往这边靠。顺嘴回一句“公子有话就在那里说。老身还得做生意，忙得很。”

林鸠和秦三差点没笑出来。林庄也是微含笑意。

我这是被拒绝了？还没那个人这么不买我面子的。

“老人家。为何在这获罪的弃宅前支这茶摊？何不去容城繁华集市？”李齐问。明知杨婶是庄家老仆人，可李齐还是要问上一问。

“老身喜欢这。”杨婶回。

“可这？老人家，毕竟是遭人忌讳。”林鸠道。

“我得守着这。这是老身唯一能帮老太爷和几位老爷做的。”杨婶。

“你是这门中人？”林庄的脸上浮上一抹惊讶。

杨婶笑笑。不答话，接着干活。

“几位外乡人吧？在容城谁不知道杨婶。”邻桌吃着糕点几位公子哥。

“我们却是外乡。”林鸠答话。

李齐笑而不语、林庄心绪不宁，面不改色。

“难怪！在容城谁不知杨婶为何守着这里？”邻桌的那几位。

“为何？”李齐倒是不急着问，林庄急着问了。

“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容城人尽皆知。这杨婶是庄家老仆人，这庄家出事的时候，杨婶恰逢不在。回来时，这一门破灭。杨婶感念主子的恩德，给犯事的庄家人收了尸，从那以后她就一直守着这一步不移。”邻桌。

林庄手中的茶杯，快要被他捏碎了。林庄眼神落在杨婶忙活的身影上，此时他才笃定，这是他家那的杨婶。林庄看着那一盘从未变过味道的糕点。心泪撒之。

“庄家待人可诚？”李齐已没有了刚刚的微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