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章缘皆有因
大年初一的无忧谷。按照谷中的规矩，这天摆起了长桌宴，寓意长长久久、长享太平。潇湘雨大早上起来，就和谷里的妇人们一起准备着一年一次长桌祈福宴。桌子从从无忧派的石屋开始，一直接着一张又一张的桌子，摆下去，摆到快出谷的时候。转个弯接着往谷里摆。
长桌的头和尾由谷里最年长的老人坐镇。两头按岁数依次排开而坐，越到中间的人，岁数越小。寓意长桌长寿。
今年的头和尾由谷里年长的张大爷夫妇坐镇。
未到午时，长桌就已摆好。桌上置放这火炉、餐具、冷食糕点，还有片好的肉片，各色蔬菜，温着酒。今年的长桌宴依旧是古董羹。
潇湘雨来无忧谷五年了。这长桌宴的古董羹吃了也有五年。
“什么时候能换个花样？又是古董羹！”潇湘雨站在石屋前的长桌前诺诺的说。
此话被路过的刘月半听到了。刘月半浅浅的笑意来到潇湘雨身旁，轻笑故意道“怎么小丫头，不想再吃这古董羹了？”
潇湘雨忙回“没有、没有。只是···”潇湘雨倒不是不想长桌宴吃着古董羹，只是入冬以来她吃了无数顿古董羹。辣的、咸的、素的、荤的，各色俱全。每次都是她的欧阳师伯端着一锅往南山上跑，拉着她和凤天涯一起吃。这一吃就是一冬。
自打欧阳迁上次外出回来，就迷上这口味。在南山上，是天天拉着他们师徒一起吃。
“小丫头只是什么？”刘月半笑问。
“只是！唉！月半老前辈，湘雨我已经陪着师伯吃了一冬的古董羹了。您看湘雨嘴角都起火炮。”潇湘雨指着左嘴角上的火炮。
刘月半眯着眼靠近一看，这颗熟透亮闪快要的奔裂的火炮，就这么鼓鼓的挂在潇湘雨的小嘴上。仿佛她的小嘴大开就会撕裂般。
“哈哈哈”刘月半笑了起来。
“老前辈！”潇湘雨惊叫道。
刘月半自觉他这个长辈表现有些失态了，收住笑意。理理衣衫，老脸一本正经起来。
“咳、咳。小湘雨啊，不喜欢吃古董羹就说，不要憋着。你师公那几个弟子都和你师公一样是不解风情的二愣子。”刘月半眯着眼。
“可师伯，会不开心的。师伯喜欢和小湘雨。”潇湘雨轻柔的说。
刘月半看着这丫头，心里真心怜爱。刘月半已经记不得自个多大岁数了。他是悟道修仙之人，很多年前他就是这副模样没有变过。四十年前遇到莫逍遥时就是这副模样。
他此生经历过太多的人，孰好孰坏他一眼便知。从昨日入谷第一次见面，他便知此女不凡，这无忧谷是留不住她的。
“小湘雨，来。老前辈为你看看面相，看看你将来运势如何。”刘月半坐在了石屋前的石阶上。
“好。”潇湘雨坐在他旁边。她拨弄拨弄发丝，糊弄糊弄脸。一张就这放在刘月半眼前。
刘月半迷瞪着眼，手捋捋胡子。
咦？这面相该是母仪天下之姿，却显着虚无之色，似凤非凤之颜。
“手给我。”刘月半说。
潇湘雨乖乖的拿出手，刘月半挤眉弄眼的看了半天。他放下潇湘雨的手，盯着潇湘雨打量了半天。
他突然笑了。
“老前辈？”潇湘雨不解。
“丫头啊！你啊，不该待在这无忧谷。这谷中容不下你啊！终有一天你终会离开这无忧谷。”刘月半捋捋胡子意味深长的笑说。
容不下你！容不下我吗？此话，潇湘雨心中一惊。不在这，我能去哪？我无处可去啊？
“老前辈说甚呢？湘雨不待在无忧谷能去哪？”潇湘雨撅着嘴。
刘月半站了起来，拂拂衣衫，背对着潇湘雨说道“小丫头，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丫头，这世间的缘皆有因。而这因和缘，有了人，便是姻缘。”
“前辈？”潇湘雨实在不懂刘月半在说甚？
“姻缘，因缘。谁有能分的清。丫头，你将来会因一段缘而改变你的一生。是好缘还是孽缘得看你如何对待了。”刘月半转身，指指了玉牌和紫玉膏瓶吊坠说到“或许这便是你的姻缘。好缘孽缘全由你心。”
说完刘月半往石屋里去了。
潇湘雨一手摸摸脖颈上玉牌，看着腰间挂着的紫玉膏瓶吊坠。改变一生的缘？全由我心！
刘月半对潇湘雨说的话，凤天涯在石屋门后悉数听见。
终有一天会离开！
凤天涯从未想过让潇湘雨离开无忧谷，离开他身边。收她为徒很大的因由是她太像凤舞。凤舞离开他时也是这般年纪，突发恶疾重病身亡。
一开始是怜悯，如今更多了几分依赖。二人一同住于南山的竹屋。五年的朝夕相处早已让凤天涯离不开她。在凤天涯的心里潇湘雨不仅是弟子，更是亲人。
这丝依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凤天涯心里疯长。不可忽视。每每出谷办事，他潦潦出谷，急急回谷。他爱听她叫师傅，喜欢她做的汤羹饭菜，认为她着红衣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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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天涯一直独来独往的人生里，自从有了潇湘雨的陪伴，生命都变得鲜活。
容不下？有我在，无忧谷休容不下她！
凤天涯走出石屋门后，站在潇湘雨身后“湘儿。”表情依旧平日的冷峻。
“师傅。”潇湘雨。
“湘儿，在做什么？”凤天涯与潇湘雨并肩站着。
“没做什么。”潇湘雨。
“这个给你。红菱。”凤天涯拿着个布包裹。
“师傅！”潇湘雨十分感激的叫。自从红菱被秦三斩断后，潇湘雨这些日子就一直用桃木剑代替。练惯红菱，短小的桃木剑真心不顺手。
潇湘雨打开包裹。红菱艳丽耀眼，色泽较以前那条更为明亮，布料韧性更好。红菱的一角还绣同色的暗纹，是她的名字。潇湘雨高兴，红菱一挥又收回。这下她真的安心了，腰间没有这红菱还真的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