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秋水长风

第149章秋水长风

阿瑶呆坐在地上，背抵着墙，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表情，但即便这样，还是能够清楚明白的感受到她的深刻的绝望和无尽的悲伤。

明月坐在院中椅子上，看着她，目光里全是复杂的情绪。阿瑶什么都没有了，身份、朋友，甚至记忆和容貌，按理来说，她不该在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可是每当看见阿瑶，明月就会想起大毛，他们俩个有过太多太多只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和情感，这让她羡慕，更令她嫉妒。她不知道大毛是否喜欢阿瑶，但是十年了，自己对他掏心掏费、百依百顺，放弃了多少自尊，大毛终于答应娶了她，可那一刻明月却一点儿也不快乐。因为她在大毛脸上不仅没有看到喜悦，而且连敷衍一下的欢愉表情都看不见，甚至眉宇间，大毛还带着一丝伤感。这是对明月所有为爱情付出的最大羞辱，明明白白表明了，大毛并不爱自己。

可为什么这个平凡普通甚至蠢笨的阿瑶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大毛、二毛、狸小白、轩辕云天，甚至还有长风尊者。瑶池宴上，长风尊者那番动情的表白，让明月恨极了，也羡慕极了，她恨阿瑶，就像一开始便不喜欢她一样，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就像一个天生的敌人，让她一看见她就忍不住愤怒。

想到这儿，明月对着阿瑶鄙夷一笑，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长风尊者虽然把你当成了秋水，但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你喜欢他，和他在一起就行了，至于每日每夜他抱着你却想着别人，吻着你却把你当成别人也没什么大不了。以尊者的样貌，即便是紫霞仙子都是难匹配的，你能跟在尊者身边，就已经让无数人羡慕了！”

阿瑶一动不动，如木宇雕塑一般，再加上她那万分惊悚的脸，真如活见鬼一般。

明月见话说出口，却无人回应，又说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尊者这次上西倾雪山是为了找他的爱人秋水师父……”

听到这儿，阿瑶身子颤了颤。明月见了轻轻一笑，继续说打：“其实找到了，你也不用害怕，尊者重情义，看你这幅样子，肯定愿意收了你……你人们人界管这个叫什么？……”明月故意皱着眉头：“对了，叫妾！大不了做妾嘛，你为了尊者低三下四的事也做过不少了，这身份肯定不会在乎的，是吧。”

阿瑶头向膝盖里埋了埋，她不想听，却又渴望听到，不想知道，却又必须知道。

“可是……现在你的脸烧成这样……”明月拿着镜子走到阿瑶身前，将镜子猛然往阿瑶脸前一声，顿时，阿瑶都被吓得猛然躲开，这张脸已经被烧烂了，烧化了，烧毁了！别说是别人，就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害怕！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阿瑶终于缓住了神，贴着墙根慢慢站起来，冷冷对着明月说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明月也站起来，对着阿瑶说道：“我想让你不要回苍冥，不要再用你那不知羞耻的楚楚可怜、惺惺作态来勾引别人！”

阿瑶有些明白了，说道：“大毛是我哥哥……”

“长风尊者还是你的师父呢！”明月尖声喊道：“阿瑶，以前我只不过觉得你虽然讨人厌，但还算是知道廉耻，可……可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

阿瑶愣了，自己的以前真的如此不堪？！

明月喊道：“别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在尊者病重的时候，趁人之危，光着身子钻进尊者的怀里……”

“你胡说！”阿瑶惊呆了，第一反应就是羞耻与愤怒。

“你还在送尊者回来时，知道他快醒了，偷偷亲他吻他……”

“你胡说……”阿瑶似乎开始有些残缺不全的印象，她的声音语调都没底气了很多。

明月轻笑一声，说道：“我用不着胡说，你做的这些不知廉耻的事情，不仅苍冥尽人皆知，天下人都知道了！”

“你胡说，你胡说！”阿瑶捂住耳朵，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的记忆开始恢复，为什么在她最丑陋的时候，这些更加龌龊丑陋的事情就这样急切地浮出脑海，她是光着身子钻进了师父怀中，她也的确在偷偷吻了他……天哪，难道自己真的是不知礼仪廉耻的荡妇？！

“你别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明月见她几乎要崩溃，更加火上添油，步步逼近说道：“在师父之前，你就趁着狸小白洗澡时，偷看他、接近他，骗他爱上你，骗他在被上仙发现后，舍命救你！阿瑶，狸小白为了断了一尾！一尾啊！我有时真想知道，你到底学了什么媚术妖功，能让男人们如此待你！”

“啊……”一声沙哑的悲鸣之后，一切都归于寂静，就连明月的尖厉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连一丝叹息都听不到。

……

月夜神女看着长风问道：“你想好了吗？”

沐长风郑重点了点头。

月夜神女说道：“沐长风，我知道你受刑天情咒之苦，爱而不得、得便即失。我虽不能解这命咒，但可以点拨你一句：只要你是沐长风，便要受此情咒之劫，但如果你不是沐长风，便不需再受着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