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幻海

第155章幻海

正在这时，一个温暖的声音响起：“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阿瑶一惊，只觉得这声音似乎曾经听过，她四周看去，可是到处都是黑茫茫一片，仿佛套着个大罩子，什么也看不到。

“您是谁？”阿瑶有些惊慌。

一个模糊的仙影拨开黑暗，缓缓在那幽微深处走了出来。阿瑶定睛看去，只见一位白眉毛、白胡子的老者，他声音洪亮，气色却看着并不康健。

“丫头，你回来了。”老者又说了一遍，声音暖暖的，还带着几分怜爱。

阿瑶顿时心中酸涩，眼眶中也涌起盈盈泪光。

老者对她和蔼地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吗？我是幻清。”

阿瑶一愣，幻清仙尊？尊者最崇敬的人！真的是他？

幻清踏云走了过来，身后扬起一片莲花。他看着阿瑶的眼睛，目光清澈又睿智，阿瑶也下意识被那深邃的眸子吸引，并在他眸中不仅看到了自己，还看到了她丝毫已经不记得的事情。

水月洞天，一碧万倾。莲叶灼灼，浮于镜上。阿瑶居然看到了自己和另一个幻清。

“阿瑶，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那个幻清已然耄耋僵死，声音气息如丝如缕。

“仙尊，您尽管吩咐！”阿瑶见幻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幻清眯着眼，轻轻笑了笑：“我活了三千六百年，历过五百劫难，但只因一劫，无缘成神。”

阿瑶静静听着，不敢打岔。

幻清长叹口气，继续说道：“只因为见过她一眼，我便凡心堕落。虽然经书上说一切美貌都是臭皮囊，但我就是难以忘怀。等我跋山涉水再找到她时，她却正倚靠在别人的怀中……”幻清神情渐渐迷离起来，这一刻他卸下高不可攀的仙颜，成为了最最普通平凡的老人：“因为这痴心，我犯下了弥天大祸，无言再求仙问道，更没有资格成神了。”

见幻清如此哀伤，阿瑶心有不忍，情不自禁出声安慰：“仙尊，既然是劫，那就得度。您如此苛责自己，其实真不必要。”

幻清摇头：“我犯的错，就算轮回畜道十世都难以弥补，此番若得寿终，我也是感激了。”

“寿终？！”阿瑶惊呼道：“您要……您要……飞升了吗？”

幻清苦笑：“是永堕尘埃。”

“为什么？”阿瑶忍不住跪上前去，下意识抓住幻清胳膊，这才发现他的胳膊枯瘦冰冷，与死人无异，阿瑶顿时大骇，失口尖叫了一声：“啊！”

幻清睁开混浊的双目，对着阿瑶颤抖说道：“孩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阿瑶一边大骇着，一边点点头。

幻清虚弱地笑了笑：“我罪孽深重，轮回转世也必然残疾。所以……所以我想问你借一样东西。”

“什么？您说。”阿瑶也是浑身颤抖，她不敢相信，如此令中仙仰慕、邪魔外道恐惧的仙界至尊会以这样的方式凄惨收场。

“你的泪！”幻清伸出手，接在阿瑶脸颊下：“你悲悯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