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劫尘灰

第156章劫尘灰

阿瑶失魂落魄一路直瞪着眼向苍缈奔回，身后四名弟子就跟在她身后，待阿瑶跑进苍缈，四名弟子立刻做法升起结界，同时守住东南西北四角，一副肃穆模样。

瓜子刚感觉到有人做法出来查看，便看见阿瑶鬼一样飘了进来。

“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了？”瓜子被阿瑶那直眉瞪眼的模样吓坏了，急急问道。

阿瑶眼睛滑过瓜子，似痴似傻地看了半天，突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瓜子顿时大惊失色，冲上去捧起她的脸，着急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

“我和师父……我和师父……”阿瑶泣不成声，心中悲痛如无极之海，四处翻滚、无边无际。

“你和尊者怎么了？尊者……回来了？”瓜子不明就里，但看阿瑶的样子便知出了大事。

阿瑶哭着摇头，话却再说不出一句，饶是瓜子记得抓耳挠腮，但也没有法子。

过了好久，阿瑶终于止住了哭泣，却又恢复了呆呆的样子。瓜子小心问着，可她还是一句都不说，气的瓜子直跺脚。

这个晚上注定无人能够睡得着。阿瑶枯坐在银华树下，丝毫感受不到周围因减弱了法力维系而变得寒冷异常。长风杀了小白，长风杀了小白……阿瑶抱住脑袋，努力不去想刚才那可怕的一幕。

云居寺中，长风静静站立着，沉静的月光洒在他瘦削的背上，只将那孤寂与清冷映照的更加深刻，他长久站立，沉默不语。还带着几分傻气的莫璃走了出来，这几日秋水始终付在她身上，而且也得了长风不少灵气，逐渐能够支配莫璃的身体，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说一些简单的话。

“风……”秋水唤道。

长风依旧不动，就像没听到一样。

秋水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与他并肩而立，站了好久，才又结结巴巴说出一句：“你……不用管我。”

长风猛然一愣，转头看向她，眸中复杂的让人难以捉摸。他看着眼前这张陌生但却似乎还有些熟悉的脸，好久好久才长了张口，可是他嘴唇翕动，却又说不出话来，那种巨大的哀伤虽然被长风隐藏得很好，可心中、口中却一句伪装的话也说不出来。

秋水心中明了，严格来说这具身体并不是她的，莫璃被鸠天羞辱强暴却是事实。男女之事上，长风素来单纯，今日一切对他的刺激必定胜过西崖云海数倍，否则他也不会毅然决然舍弃内丹，一心求死。

秋水叹了一声，缓缓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你……真的不必在乎我的……”。

最后两个字噎在嗓子里，秋水抽了口凉气，自己的手已然被长风攥住，只是那手还在颤抖，那手掌寒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秋水抬眼看看去，长风依旧看着前方，他的侧脸虽然不复往日光华，但依旧英挺异常，剑眉星目，皓如朗月。此时，他看着前方，神情不辨，但是整个人却都在轻轻颤抖，秋水心疼更心哀，她挣扎着想将手脱出来。

这时，长风终于扭过脸，开口对她说道：“求你……”他叹了口气，似乎隐忍着巨大的悲恸。秋水停住，怔怔开着他。

长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说道：“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但……”长风说得揪心，秋水却从他湿热的眸子中看出了什么。

长风终于说道：“秋水，让我……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终究是说出来的，话出口的一瞬间，他的心也碎了。就在一个月前，他还让天地为证、日月为鉴，向一个女孩做出生死不离的承诺，可是一个月后，什么都变了。真是一念便是永劫！阿瑶，阿瑶……这么名字此刻是如此清晰，心中的痛楚撕扯着长风的每一寸皮肉，他深深爱着想念着一个女孩，却对着另一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可还能怎么办呢？他眼睁睁看着莫璃、秋水被鸠天如此羞辱，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死都不愿意面对现在的场景。他宁愿死，宁愿死，也好过现在的痛苦煎熬。对于秋水或是莫璃，他背负了一辈子的债，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无法抵偿。对于阿瑶……长风终于平静了下来，他叹了口气，又对着秋水说道：“无论你是秋水，还是莫璃，请我让照顾你。”

秋水愣住，神情由凄苦变成自嘲，她抽出手，扭过头去，冷冷说道：“如果是因为内疚，你大可不必。”

长风复又攥住她的手，嘴唇咬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秋水，老实说，我的确是因为内疚……”

闻言，秋水神情一下子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