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两难全

第172章两难全

回来的路上，三个人之间明显安静了许多。狸小白面朝着前，神情不辨，瓜子几乎走一会儿就偷看阿瑶一眼，可是阿瑶的表情似乎和往常没什么分别，她微微蹙着眉头，身子向前，奋力推着轮椅。

终于狸小白忍不住开口：“……其实，咱们早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瓜子攥了攥阿瑶紧紧推着轮椅的手，神情满是安慰。

阿瑶似乎没听见，她声音提了提问道：“你说什么？”

狸小白鼓了鼓勇气，高声说道：“他一直在等她，现在等到了在一起也是应该的。”

阿瑶继续推车，边推边说出一句：“是啊。”

瓜子心里好难过，她拉住阿瑶，在她手上写道：“你不用忍着，想哭就哭出来，想骂就骂出来！”

狸小白亦是劝道：“其实，三年前他们就能在一起，现在才说要成婚，我想应该多半也是为了你，他们能有如此心意，你心里其实不必太过难过。”

阿瑶拍了拍瓜子的手，又继续推起了轮椅，她说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我几时难过了。”

“阿瑶！”狸小白有些生气，这个女孩到底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小白，”阿瑶依旧是淡然的声音，但这种淡然却充满了力量和坚韧：“我和他从始至终就是个笑话，但是，我既然死而后生，便突然想通了，不想恨他，也不再爱他。现在你和瓜子就是我最在乎的人，除了你们，我什么都不想理会。除了你们，也没有什么能够再让我难过了。”

听阿瑶这么一说，狸小白和瓜子又陷入了沉默。三人继续赶路，终于走回木屋。

这木屋是三间，有东西两厢房，还有中间一厅。狸尚在木屋周边三里设了结界，所以，即便是君若都没有进过屋子里面。狸小白住在朝东的一间，阿瑶和瓜子住在西边，屋外还有一个小厨房。现在阿瑶和瓜子都毁了仙身，需要吃饭才行，所以阿瑶就在木屋前后中了些蔬菜和粮食。南越气候温暖湿润，虽然种的不多，但足够她和瓜子温饱。所以日子便在这一日三餐、夏种冬藏中安然划过，并且一过就是三年。

瓜子烧水，阿瑶铺床。她先给小白洗了脸，洗了脚，然后将他搀扶到床边躺下。小白妖灵受损，这种损失永不可逆，他自大腿以下已经没有丝毫直觉，更不能动。每到夜里，阿瑶怕小白平躺着难受，还要时常过来给他翻身。

伺候完小白之后，阿瑶和瓜子才可以睡觉。躺在床上还没眨眼功夫，瓜子就开始打小呼噜，阿瑶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瓜子是装的，想给自己留一些独处的时间。

心疼吗？怎么不能不疼！可是这么多的事情，还有三年的时间，教会了阿瑶她所一直欠缺的，那就是勇敢和坚持。瓜子被砍成两截的身子，她记得清清楚楚，还有禹剑穿透自己时发出的“刺啦”声，她现在都能听得见……

阿瑶翻了个身，她不想再去回忆那些可怕的场景，她不能像个傻瓜一样再错一次。

……

夜里一阵凉风将阿瑶吹醒，过了中秋就是秋末了。她起身给瓜子掩了掩被子，披了件衣服，向东厢房走去。

小白平躺着，只有这时，才能看到他本来高大挺拔的身姿。阿瑶想起第一次见他的场景，在那漫天的仙霞中，狸小白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一眼就发现了自己是个女子，还叫自己：“仙女姐姐”。

阿瑶踮着脚尖，轻轻走到小白身边，东边的房子本来采光就不太好，夜里更觉得更深露重。阿瑶一边想着要给小白做床厚被子，一边轻轻推了推他，温柔开口：“小白，翻个身吧。”

狸小白睁开眼，一双桃花眼映着月光，越发迷离，他配合着阿瑶向床内侧转过身。阿瑶正给他归置被褥的时候，小白突然说道：“阿瑶，你晚上不用来给我翻身了。这样，你总睡不好。”

阿瑶笑了笑：“我可不是专门为你起来的，我是自己口渴。”

狸小白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回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