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
两天后，许寒趁范成恒去医院的时间，打车逃回合租公寓了。
“哟，舍得回来了？”傅和溪满面倦容，刚从实验室回来，正倚在门边换鞋，“还以为你不租了，我要重新找人。”
只留了个言便‘失踪’两天的许寒出现在了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身体吃不消。”
傅和溪立时意会，幸灾乐祸：“你那个什么犬不是腿受伤了嘛，还能把你怎么折腾？”
“我男朋友前段时间在楼道那边碰到他了，拄着拐杖，还把人盘问了一遍。”他揶揄着走向许寒，自然地坐到身边，搂过对方肩膀，假意投诉，“他好凶哦。”
许寒立刻合上怀里的笔记本电脑，眼神警告傅和溪，别想偷看他的笔名和给con杂志专栏撰写的影评文章，并及时反击：“是不是上个月你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还让我帮你煮粥那一次？”
傅和溪举双手求和。
谁都别笑话谁了……
瞧着许寒姿势别扭地走回房间，傅和溪转身跟了上去：“哎，我抽屉里还有药，你要不要用一下？”
……
去学校办理复学手续那天，许寒在校内遇上了齐勒。这半年来他少与对方联系，本想约出来喝杯奶茶聚一聚，却听闻了一件令人诧异的消息。
“谢教授离职了？”
“嗯，被人举报了，说他性骚扰男学生。”齐勒猛吸一口奶茶，掩藏不住扬眉吐气，拍手称快。
受教授打压一学期，虽然齐勒最终还是从对方手上拿到了专业及格分的成绩，但后来发生的事对他来说也是大快人心，仿佛大仇得报。
只是许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微变，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奶茶杯子。
甜品店里正播放着轻快的流行歌曲，他们坐在落地窗前的吧台椅上。正值通勤日上午，店里客人不多，许寒尽量装作漫不经心，望向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虽然后来查清楚了，那个男生……好像是谢教授母亲的学生，是寄住在谢教授家里的，不是那种不正当关系。”齐勒扬了下手，继续说道，“不过谢教授经常去gaybar确属事实。”
许寒紧绷的肩膀不由得放松下来，语气稍有些干硬：“学校不接受同性恋？”
似乎没跟上许寒忽然扩大的讨论范围，齐勒愣了下，回道：“那倒也不是，现在不都提倡平权吗，性取向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拜托，他只是想和许寒聊点八卦，可没想讨论关于性少数群体之类更深层次的话题……
“可能是谢教授脸皮薄吧。”齐勒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把话题再引回轻松随意的方向，“看他平时那副正经模样，真人不可貌相，被爆出那么多混乱的私生活，没脸在学校里呆下去也正常啦……”
“他自己辞职的，但最近又听说是被国外某高校邀请当客坐教授去了。”
“谁举报的？”
“啊？”齐勒一口奶茶下去，着实跟不上许寒过于跳脱的思维节奏，差点又吐了出来。
“谁举报的？”许寒又重复了一遍。
在说这话的时候，许寒的面色异常阴沉，齐勒不免多瞄了两眼，但愿是自己看错，想多了。
“这……不知道。”他回想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发现当时大家都被谢教授的八卦震惊到了，几乎无人关注举报者是谁。
“那反正不是我呀！”齐勒拍案叫道。
后来，许寒也没把这件事与范成恒说。趁暑假，他修了三门专业课的学分，到了秋季开学，又把课表排满了，连周末两天都有课，一周七天无休。
齐勒一边吐槽他这么拼干什么，唠叨着延迟一点毕业不会真的死，但连着七天从早上到晚很有可能会猝死，并又由衷佩服许寒的学习能力，即便课程安排如此紧凑且不要命，对方依然能把gpa稳定高分。
那段时间，范成恒恰巧也忙。许寒不知道他忙什么，只听说对方腿还没好利索，不愿意一瘸一拐地去学校，便又把复学的时间改到了来年春季。
范成恒不来找许寒的日子，许寒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两人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开学初范成恒打来的视频电话，当时许寒正准备洗澡，已经脱了上衣，接了视频也不回避，还把手机架在盥洗台上，镜头正对着淋浴间。
其实有扇磨砂玻璃门阻隔，范成恒是看不清什么的，顶多看见一道被水流冲刷的模糊身影。但是许寒洗完澡，拉开推门走出去的时候却一眼瞥见屏幕上……
范成恒大汗淋漓地喘着气，说许寒需要一个手机防水袋，每次洗澡都要把手机装在袋子里挂在淋浴间里面，这样开视频的时候他就能看清楚画面，也不用担心手机被水打湿。
许寒应付了范成恒几句，没在意，他当然不会真的去买手机防水袋，然后把手机挂淋浴间，不过第二天，范成恒却亲自把东西送过来了，让许寒从公寓里出来到楼梯间拿。
这栋公寓楼有五层，租户通常使用电梯上下楼，楼梯间鲜少有人行走。范成恒不约在门口，不约在走廊，更不约在一楼前厅，偏偏叫许寒去楼梯间，用意不言而喻。
纵使目的不纯，许寒还是去了，毫无意外，被范成恒堵在三楼的楼梯间里接吻……
“这里有监控。”许寒俯在范成恒肩头细声喘气，手上欲拒还迎地推着对方的胸膛。
范成恒揽过他的脑袋，咬了两口已经被磨红的唇瓣，再次把舌头伸了进去，边翻搅边含糊其辞：“那就让门卫多看看，省得我每次来，那老头都要盘问……”
每次？实际上这是许寒第一次在公寓楼与范成恒见面。
那不难怪门卫老头要多盘问他几次了。
不一会儿，许寒便仰起潮红的脸，精疲力竭倚靠在墙边：“我回去换裤子了。”
范成恒抽出纸巾擦手：“那我怎么办？”
许寒很不负责地回道：“你回车里。”
范成恒不愿意，用气味尚存的那只手牵紧了许寒：“你跟我一起去。”
范成恒虽然不用拐杖了，但走起路来还是不够稳。他不能跑，也走不快，上下楼梯更不方便。许寒不忍欺他“老弱病残”，只好跟着去了
当然，他把人护送回车里，然后自己也被带进了车后座。
那天下午直到傍晚，许寒只好打电话给楼上的傅和溪，麻烦对方带一套干净的衣服和裤子下来，去公寓楼对面的停车场里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