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我来到国家科技实验中心的外面，这个地方的暴雪格外凶猛，狂风拍打金属墙壁，“咚咚”作响。

一半的墙壁都被白雪深埋。

擡头向上看，天际树较上次相比愈发高耸，枝叶冒出实验中心的外墙。

从远处看像一个水晶盖的蘑菇。

梦茗站在不远处擡头看向天际树，而她身边正是乐璃。

“你看它长大了。”梦茗回头看向我，显然是在说天际树。

我走到她们身边问：“你们在这里看树？”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目的。

话音刚落天际树簌簌作响、配合着狂风发出骇人的声响。我直视天际树并不觉得害怕。

“看来祂不想让我们看了，我们回去吧。”说话的人是乐璃，她转身径直离去。

我不明所以只好跟上，随后她们带着我来到一栋别墅，别墅里的温度与外界天壤之别，像是在春天。

花圃里蔷薇盛放，花朵上残留晶莹剔透的露水，看上去娇艳欲滴。

走进客厅，刻萤正坐在长桌上准备吃食，她像是知道我们要回来一样。

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各种甜点、饼干，梦茗和乐璃率先落座，然后招呼我坐下。

我都快忘记我来的目的了，她们对我可以说很友好，在不涉及她们利益的情况下。

我拘谨坐下后，乐璃手中握着一杯茶，她先是嗅了一下茶香，随后浅浅地抿了一口。

片刻后，她放下茶杯，皱着眉头说道：“就连我也不习惯了，明明是以前最喜欢的茶。”

我下意识跟着喝了一口，差点一口喷出来——太苦涩了，简直像胆汁。

“噗嗤。”刻萤拿起一块甜点放进嘴里，一边笑眯眯看我。就连梦茗也笑而不语。

我也搞不懂她们笑什么。

也许是在笑我吃了苍蝇一样的神情。

“你有什么想问的？”乐璃虽然嘴上说不习惯但还是继续喝茶，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把茶杯推远，心想这辈子都不想看见它了，然后说：“你们都能说？”

“当然，我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那位殿下都知道。只要你懂分寸，我们就说。”乐璃将茶一饮而尽，对我说。

看来我是沾了弈的光，要是我是普通天宿人她们绝对手起刀落。

我整理一下思绪，问：“天宿的神明为什么还没对你们出手？”

“不，祂已经出手了。母亲正在与祂博弈，所以祂暂时没有空闲处理我们。祂的走狗复兴之血也在上次死亡。”这次回答的是刻萤，她语调轻松活泼，总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也就是说天宿神明无暇出手，祂正在与伊和弥交战。

一个个疑问堆在我心里，这次我打算彻底问干净（总之我不想去问弈）：“天际树为什么突然长大？”

这是我刚才见到的，一起问了。

乐璃又为自己续上一杯茶，不过这次的茶充满花香，一时间整个室内花香弥漫：“因为死了很多天宿人，天际树是祂吸收天宿人灵魂的媒介。”

“吸收灵魂？”我皱起眉，这听起来太像小说中出现的邪神了。难道所有界主都是邪神吗？

“是的，正常来说，人死后灵魂归于虚无，但你们天宿人没有生殖能力，祂只好对你们的灵魂再加工，然后重新上市。”乐璃再次摇晃那杯茶，眸光晦暗，“这就是天宿人一直轮回的真相。”

这么说我们的灵魂本该进入垃圾回收站，但天宿神明非要把我们重新加工，再拿出来售卖。

我不禁问：“为什么？祂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不知道，也许我们猜测是祂渴求打造不朽的灵魂，从而创造完美的种族。但天宿人泯然众人。”

什么叫泯然众人，天宿人好歹是战斗种族，就连老师也说我们天宿人有征服宇宙的潜力。

但从我们悄无声息被集群入侵这点来看，我又不太好反驳，我只好问：“天宿人很弱吗？”

刻萤这个时候哈哈大笑，嘲讽般看着我：“我理解你有家国情怀，但看待事物要客观。你觉得强和弱要如何划分？不要给我说看战斗力，你以为是原始社会猴子打架呢？”

我感觉她在嘲讽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像极了原始社会的猴子。

但有一点仔细想想，我觉得她说得对。强弱不仅靠身体素质评判，天宿人比那些异兽弱得多，还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

但这不妨碍我讨厌她，她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口中的‘猴子打架’，是天宿人用命换来的，你最初也是天宿人，到如今反过来嘲笑自己的祖国。”

刻萤不急不缓，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她又轻轻一笑：“瞧瞧你在说什么？你忘记天宿是如何建国的？”

这下我哑火了，我没忘记，甚至印象深刻，在柒碧的记忆里她全家被屠。而史书上却对此事毫无记载，甚至抹去天宿人作为兵器的由来。

这是原罪，带着原罪的天宿人无法取得辩论胜利。

“好了好了，让我们客观地评判一下。强必须从多个维度来判断，我们就简单挑一个，比如：信息。

优秀的文明必须跟上星际时代信息的叠代速度。”

“那我来问问，星际联盟作为宇宙中最权威的组织你知道吗？”

这下我更是彻底哑火，因为我压根没听过这个组织，众所周知天宿人无法离天际树太远，所以我们只在附近几个星系活动，更远的地方无法涉足。

甚至无能为力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