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繁复的因缘
诸葛思谦带着饶有兴致的目光打量着程千凡，但是嘴上依旧说着关键内容，但却没有因此拖慢话语节奏：“一直以来，长者本身虽然在家族中有着一定的地位，但是他们的计算本身却得到一定的看轻，并未被纳入四大家族的研究范畴，处于一种真空状态。而欧阳并金却在长者的理论中看到了不凡处，于是无视其他人的反对，率领了自己组织的研究团队，重新用专业的手段解析长者群体传承的文化和知识系统。”
听着这些话语，程千凡似乎隐隐中有些理解，为什么诸葛思谦会对欧阳并金有着些许的推崇，不过他依旧不太打算对这个名义是上自己外祖父的男人发表什么看法，继续闭着嘴听着下文。
“解析的结果让欧阳并金攻克了源血计划一直以来的难点，那就是如你所知的源血造婴计划。不再是人造人或是成体后天改造，而是凭借特殊的计算公式，让源血融入子宫，与孕妇体内的婴儿结合，从而造就完美的纯血种！”诸葛思谦弹了下烟灰接着说道：“一切准备就绪，欧阳并金所需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某个可以为整个计划保驾护航的高纬概念了，那是什么，你心里想必已经有数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程千凡说道：“是荒神是吧，我本来以为源血造婴的实质是围绕荒神展开实验，这么说来，荒神反而是一个添加剂？真是疯狂啊，欧阳并金这个男人！”
“而且和你想的不同，并不是预防科选中欧阳家来去隐藏荒神焚焰，而是欧阳家为了自己的目的主动性地对荒神焚焰出手，引起了预防科的注意，后者随后顺势与欧阳家搭上联系。预防科提供了欧阳家诸多法器相关的信息，知识和实验必须的器械，人员，甚至还介绍了法器相关的著名赏金猎人组合黑羽，魔弹辅助欧阳家从蛛网手中获取法器。”诸葛思谦一口气推进话题，让内容开始渐渐进入程千凡最为好奇的领域。
“当然，计划出现了任何一方都没想到的变化，任务中程坊和欧阳百珊相互爱慕，竟然就这样携带法器选择逃离。”诸葛思谦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等到欧阳家重新追回他们二人的时候，欧阳百珊已经重伤垂危，精神即将涣散，以当时的医疗技术来说基本上无药可医。”
“欧阳百珊曾经是欧阳并金最爱的女儿，可他同时也是欧阳家的家主，在源血造婴计划进入关键期的此刻，他更看重的他后一重的身份，因此他冰冷地将程坊与欧阳百珊丢出门去，只回收了法器。”
程千凡咬着牙道：“果然冷酷啊。”
“嗯，就算让他自己来表达意见，大概也不会逃避这几十年来理应承受的后代因果恨意吧。”诸葛思谦说道：“不过他那时候是真的没有退路了，源血造婴的计算并不顺利，满足条件的实验体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所有女人中最爱的一个，陪伴他最久的正妻欧阳华，以及当时已经怀上的欧阳皇。欧阳华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即便是对于欧阳并金而言，这一点也让整个计划于他而言意义更重了些，重到没有回头的余地。”
“不过这个时候，计算却有了新的结果，像是一个神灵玩笑般，怀着你的欧阳百珊居然也吻合了计算，并且，如果实验成功，那么规格外的源血造婴实验甚至可能修复你母亲的伤势。”
“事实上，刚刚给你看那段录像并不是心血来潮，其实萨米耶教授利用荒神想要重塑你母亲的精神与源血造婴计划的本质是相通的，只是欧阳并金长期准备的手段要更加安全些，稳定些。荒神那三百年积累下来的精神力和法器本身的高纬概念性，可以在源血与婴儿融合过程中抵抗抑制力的干扰，并且稳定婴儿与母体的精神稳定性。正因为如此，你母亲当时即将涣散的精神力才能被这种超越凡俗医学的方式重聚，治愈。”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欧阳并金想些什么，是松了一口气，亦或者只是单纯感觉命运弄人，总之他顺势还给了程坊，欧阳百珊无法拒绝的理由，在整个实验后，他们二人会成为欧阳家的编外成员，享有自由度过自己想要的日子。”
“欧阳皇的实验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欧阳华身死，欧阳皇虽然保住一命，不过血脉反而因此更为稀薄。由于实验一切保密，因此欧阳皇不会受到什么优待，只会得到血脉相称的结局。这是他自身的悲剧，不过要我来说了话，其实欧阳并金已经罕见的为你们打开了特例的大门。”
程千凡回答道：“我们两个的离族吗？”
诸葛思谦点头道：“这是因为欧阳百珊灵体的出现，让源血造婴计划已经出现了缺口，欧阳并金方才给你们留下了别的出路，还是说欧阳并金只是单纯地对你们心中有着一丝愧意，让你们远离纷争，又或者是这份歉意的目标是你母亲，因此最终当年给你母亲的许诺转移到你们身上都说不好了。”
程千凡闭上眼，缓缓说道：“所以，这就是命运吗？还真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啊，老实说在探索一切的幕后时，我是抱着一定的恨意的。想要把我二十年的积怨转嫁到某个更为确实的目标上发泄，想必欧皇也是如此。但是……母亲的结局也好，荒神的干扰也好，欧阳并金在其中的立场也好，亦或者程坊本身的所为也好，所有的所有都处在这张繁复的巨网中，就算想要仇恨，我也已经搞不清目标了。”
“所以你想怎么办呢？”诸葛思谦问道。
“随风而去吧，就像你说的那样，知道真相，思考之后的事情，才是我该做的。一直拿着以前的因果不放，就太过无趣了，也配不上你们喜欢称呼我的勇者称号。”程千凡笑了声道。
“那么，就让这个故事进入最后的乐章吧，也就是源血造婴中和你相关的部分。”诸葛思谦将香烟弹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