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047 - 义兄 - 云山雾潋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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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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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你拦得住我?”◎

回到溪川寺时,祝琬和周俨分开,她自己进寺中,而后沿着小径回到住处,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关上房门后,她松了一口气。

原本还担心若是碰到了认识的人,或者已经有人来找她的话,她该怎么应对,没想到这么顺利,没人发现她出去了一整夜。

她自己洗漱后,去马车中拿了来时多带的一套衣裙换好,然后整理好随身的东西,在房间中坐着等,约莫半个时辰,舒桐来到她门外敲她的房门,她起身打开房门,除了舒桐,同行的表姐表妹也在,表兄和舒桦不在,祝琬松了口气,她还不知道舒桦夜里找她是要说什么,方才还在想措辞,怕遇见了被他问起。

“念念,原来你已经醒了!”

舒桐拉起她,与她一起走到院中,“今晨天还没亮时我家中来人传信,说是城中来了好些朝廷的人,穿着官服带着侍卫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但估计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们得早点回去,免得节外生枝,你饿不饿,饿的话……”

“我不饿。”

祝琬应罢,也皱起眉。

现下能让朝廷焦头烂额的事可太多了,太子失踪、禹州生变,还有梁王府的事不知道朝中得没得到消息,但总之,朝中来人到定州,不论是想要做什么,国公府肯定是撇不开的,确实是不能再在外面耽搁了。

说话间表兄和舒桦也都过来了,看到她也收拾好了,表兄点点头,“城里的事舒妹妹应该也已经跟你们说了?要是都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就回去。”

祝琬点点头,她该拿的东西都拿了,她这会心头有点乱,也不知道来到定州的究竟是什么人,是哪一方势力的,目的为何,现下周俨占据禹州,太子在卫王所占据的曲州,朝廷的人来这边,总会闹出些名堂来。

她正想着,一擡眼对上舒桦看她的眸光,比起昨日他温和的神色,此时他面上带着几分探究,令她心头一跳。

不过她没让他看出什么端倪,迎着他看过来的视线,朝他扬起一抹笑,好像她什么都没觉察到,只是单纯同他打个招呼一般,反倒教舒桦怔了一瞬,片刻后他也朝她礼貌笑笑,而后收回了方才稍显越界的目光。

纵是什么都没说,但祝琬已然明白,想来夜间他来找自己那一次,他定是知道了什么。

可那会夜已经深了,她便是说了,没听到他叫门也是说得通的,他若是知道了什么,那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垂下眼。

昨日她见到舒桦时,只觉得是个礼貌温和的人,现下再看,倒是似乎也有不那么礼貌的一面了。

见大家都准备好了,祝琬也将这些心绪收敛好,一同朝寺外走。

马车这会已经套好,她本想和表姐表妹同车,但舒桐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她便也没再多事,挨着舒桐在车上坐下,片刻后舒桦也上了车,在外侧坐下,祝琬怔了下,连舒桐都有些意外。

“三哥哥,你不是骑马来的吗?”舒桐看了眼祝琬,轻声问舒桦。

“嗯,夜里没太休息好,没想到祝家妹妹在这,倒是我唐突了。妹妹可会介意?”舒桦回过神笑着开口,也看着祝琬问道。

祝琬有些奇异地看了眼舒桦,他今日颇有些反常,但又和昨日给人的感觉差不多,一时间祝琬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想得多了,可总归人都坐在车里了,且又不是她祝家的马车,纵是心里感觉有几分奇怪,还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回定州城的路不近,约莫要两三个时辰才能到府城的城门口,溪川寺外有回折山路通往山下,山路虽算不得宽阔,但因着这些年没少花钱修缮,总还是好走的,没多会舒桐便开始昏昏欲睡,祝琬虽是一夜未眠,但这会她心中有事,一会挂念家中,一会又想到周俨,实是没什么睡意。

偏舒桦也不困,他时不时地朝她看一眼,更令祝琬如坐针毡,但她打定主意不多话,便掀开马车的帷帘向外看。

这几日往来寺中的香客很多,路上不只她们这一队车马,瞧着也不甚显眼,在她前面的是表姐和表妹的马车,表兄自己骑马走在前面,她探头向后看了看,发现后面还有架马车,隔着太远,她也瞧不清究竟有没有家徽当卢,看了会她坐回车中,一擡头又对上舒桦看她的目光。

她实是没忍住,偏头看了眼旁边睡得正熟的舒桐,又看向舒桦。

“三哥哥今日一直在打量我,可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舒桦也朝着舒桐看了眼,而后轻笑了下,望着她道:“祝琬妹妹,你此次离京南下,出门前你家中可曾同你说过什么?”

他问得没头没脑,祝琬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从离京当日爹娘和她说的话,一直回忆到前几日离开前外公同她说的话,实是没想出什么特别的,她皱起眉看向舒桦。

“三哥哥若有话想与我说,不妨直言。”

舒桦看着她半晌,忽地从怀中取出什么,朝她伸出手。

这马车内空间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祝琬朝他手中之物看去,却看不清楚是什么,于是她从靠里位置蹭到外侧,离舒桦位置近了些,看向他朝她摊开的掌心。

那里静静躺着一枚长命锁。

祝琬瞧着有些眼熟,这一看便是旧物,像是长辈赠给小孩子的。

这种样式京中前些年很常见,但,为什么要给她看?她难得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解地再度看向舒桦。

舒桦将掌中银锁翻了一面,露出背面的刻字递给她,祝琬不明所以接过,低头看了眼便怔住了。

这枚长命锁上的刻字竟然是写的是她的名字,祝琬。

当年京中宫里几位后妃同时临产,原以为宫里一下子多了几位皇子公主,可没想到,短短半个月,三位小皇子夭折了两位,最后只活下来一位,也正是如今的东宫太子。

小皇子夭折后,失去孩子的两位后妃一位自尽,一位疯了,短短一个月,宫中从主子到奴才,死了不少人,满城都是流言蜚语,说是当今陛下得位不正,是上天的惩罚,最后陛下亲自去了一趟寿兴寺,当时寺中的高僧慈明大师出面,彼时正是春种时节,雨水绵延降下,都说这是吉兆,于是天罚之说就此平息。

陛下离开寿兴寺前,大师送了那位仅存的小皇子一枚银质长命锁,从此之后,京中哪家权贵若得子,便也都去跑一趟寿兴寺,请寺中师父为自家给孩子准备的长命锁加持开光,盼望孩子可以平安长大。

祝琬出生的那年,陈甄和祝洵亦去了一趟寿兴寺,但别家都只给男孩费这些功夫,遍寻京中,也只她一位女儿家有这样来历的长命锁。

可是,她的那个明明在京城相府,她此前应是从未见过舒桦,他手中为何会有写着自己名字的长命锁?

想到这,祝琬忍不住想拿起来辨认,舒桦任她拿起端详。

“妹妹不必看了,这就是你的那一个。”

“怎么可能?”祝琬忍不住反驳。

舒桦笑笑,“你两岁的时候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日日夜夜地哭,京中京外的太医、大夫看了又看,都找不到病因,后来是祝相请了寿兴寺的慈明大师入府为你医治,你病好了之后,慈明大师给了祝相一个生辰八字,说这个生辰的人与你有缘……”

他说这些,祝琬是全然没听过,但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且每次病了都是又急又凶险的,慈明大师时常与爹爹来往这倒是真的,便是她长大后不怎么生病了,每年也都会和娘亲去寺中小住,慈明大师还在世时还常常抱着她给其他小师傅们讲经。

她想了想,看着舒桦不大确定地开口:“那个生辰八字……”

舒桦点点头,“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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