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沈清秋开始了一场精密的试探。

他在洛冰河面前故意展露破绽——

清晨练剑时，他佯装灵力滞涩，修雅剑脱手而出，直直插在洛冰河脚前三寸。少年吓得跪伏在地，却仍是第一时间捧起剑，膝行至他面前：“师尊可有伤到？”

晌午授课时，他忽然掐住洛冰河的咽喉，指尖抵在命门处，只要稍一用力就能震碎心脉。少年涨红了脸，却只是颤抖着闭上眼：“弟子……惹师尊生气了吗？”

最危险的一次是在炼丹房。沈清秋故意配错药引，鼎炉炸裂的瞬间，他将洛冰河推向了飞溅的碎片。

鲜血从少年额角蜿蜒而下时，沈清秋终于看清——那双眼睛里除了痛楚，竟还藏着庆幸。

“幸好没伤到师尊……”

荒谬。太荒谬了。

沈清秋攥紧袖中的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不该是洛冰河的反应，这些都是他故技重施，是洛冰河最不堪的回忆。

除非……这真的不是幻境。

岳清源来访那日，檐下的风铃正叮当作响。

“师弟近来对弟子颇为严苛。”掌门指尖摩挲着茶盏，目光落在院中跪着抄书的洛冰河身上。少年手腕淤紫，是昨日被戒尺抽的。

沈清秋轻笑：“严师出高徒。”

“清静峰今年退学的弟子已有三人。”

“废物留着何用？”

茶汤映出岳清源微蹙的眉。

“小九…”再听到这个称呼，沈清秋是恍惚的，上一次听到岳清源叫他小九是什么时候了？

啊…他记起来了，在幻花宫水牢的时候，岳清源跟他的最后一面，他叫他小九的时候，他厉声喝止了他。

他说：“师弟可曾想过，如果当初你没有那么对待洛冰河，今天这一切根本不会发生。”

他怎么回的来着？

“掌门师兄为什么要说这么可笑的话？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就是一千遍一万遍‘想过’，也没有如果，没有当初——没有挽救的机会！”

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那个岳清源已经死了。

那么眼前的的这个岳清源是谁呢？

也许是可以重来的对吧？

低笑一声，洛冰河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小杂种。

当年为什么不来呢？

可是问了又怎么样呢，他知道他不会回答的。

再怎么样，岳清源还的还不够吗，命都搭上了。

沈清秋大笑起来，可是心还是一阵的抽痛。

“掌门师兄，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