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在必经之地的山谷，沈清秋启动了上古禁制。

幻境外，他握剑的手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底暗芒浮动："这次总该……"

——这次总该，让他彻底崩溃了吧？

幻境内。

洛冰河行走在一片黑暗里。

没有声音，没有风，甚至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不见。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像黏稠的墨，将他一点点吞没。

他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现出一个模糊的背影——

青衫如竹，墨发垂落，是沈清秋。

"师尊！"

他急忙追上去，伸手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袖，可指尖刚触及衣角，沈清秋的身影便如雾般散开，又在前方重新凝聚。

他继续追，沈清秋继续走。

渐渐地，黑暗中浮现出其他人的身影——

岳清源站在不远处，神色温和；柳清歌抱剑而立，眉目冷峻；宁婴婴和明帆笑着朝他招手；苍穹山的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可沈清秋谁都没看。

他径直穿过人群，步履不停，仿佛这些人都不存在，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值得他驻足的事物。

洛冰河拼命追赶，可无论如何伸手，都抓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师尊……

等等我…

突然，前方的黑暗中伸出无数双手——

苍白、枯瘦、狰狞，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争先恐后地向上抓取，像是深渊中爬出的恶鬼，渴求着唯一的救赎。

而沈清秋，竟毫不犹豫地朝那些手走去。

"不——！！"

洛冰河猛地扑上前，可他的指尖只划过冰冷的空气。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苍白的手抓住了沈清秋的脚踝、手腕、衣袍…将他一点点拖入黑暗。

不…

他要回去…

回到现实中去…回到师尊身边去…！

洛冰河猛地睁开眼，血色从眸中缓缓褪去。

沈清秋就站在他面前，手中的剑还维持着禁制未散的姿势，眉头微蹙，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

洛冰河看着他，忽然笑了，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这山谷……风景真好。"

——仿佛刚才的绝望嘶喊从未存在。

沈清秋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能笑出来？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山风掠过，吹散两人之间短暂的寂静。

师尊，如果那是你选择的深渊,

我会跟着跳下去的。

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