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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她是那么恨孟庭桉

第59章她是那么恨孟庭桉

第五十九章

秋去冬来。

寒风呼啸,侵肤入骨。

昨儿夜里下了好大一场雪,今早起来,院中的雪堆了一尺多高,奴仆婆子搓红双手,洒扫门阶上的积雪。

冬青一身青绫袄子,手上提着漆木攒盒,转过抄手游廊,隔着廊檐同院中的婆子道。

“门阶上的积雪扫了便好,这一处莫要动。不然小少爷醒了,又该闹了。”

婆子不敢不从,自然无有不应。

猩红毡帘挽起,宋纾禾拢着一身藕荷色绫袄,下面是细水折裙。云堆翠髻,眉目轻皱。

榻前置着一方鎏金三足兽耳熏笼,暖阁白雾氤氲,缥缈入空。

冬青提着攒盒入屋,转而瞧见宋纾禾膝上睡着的小人,忍俊不禁,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

宋明竹睡觉也不好好睡,总喜欢拱在被子中,脸朝下,半边身子往上拱起。

一双手交替枕着抱住迎枕,冬青多看一眼,都觉得累得慌。

她将锦衾往下拽动半分,轻声细语:“也不怕闷着了。”

宋纾禾笑笑,恍惚回神。

她眉宇间的愁思未解,只顺着冬青的话往下说:“不必管他,等会他自己又拽上去了。”

暖阁花香弥漫,汝窑美人瓢中供着三两株红梅,似在屋中燃起一点春色。

地上铺着狼皮褥子,屏开彩凤,锦绣满眸。

孟庭桉一路派人护送宋纾禾回金陵,这院子是精挑细选的,位于青水胡同,虽不大,胜在位置极佳,登高远眺,秦淮河尽收眼底。

左右的院子住的也是孟庭桉的侍卫,不怕有人前来叨扰。

南方的冬日总比西北好过,不必忧心天干物燥,日日都得喝冰糖雪梨润嗓子。

可宋纾禾在金陵,并不见得有多快活。

冬青觑着宋纾禾的脸色,挨着她在榻上坐下。冬青握住宋纾禾的双手,压低声音小声道。

“幽州没有来信?”

宋纾禾擡眸,轻飘飘扫了冬青一眼,摇头。

算算日子,他们到金陵也有两个月了。

宋纾禾人虽不在幽州,可每过三日,孟庭桉总会让人送信过来。

薄薄的两张信纸,落在宋纾禾心中却如千万斤沉重。

她捏着信纸,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没有给孟庭桉回信。

侍从每每问宋纾禾可要给孟庭桉捎带点什么,香囊或是簪子,只要是宋纾禾的东西就好。

宋纾禾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连半张信纸也不曾给孟庭桉送去。

有什么可说的呢。

孟庭桉在信中,或是会写西北的孤漠落日,或是写茫茫大漠,亦或是在路上捡到的一片银杏叶。

那枚银杏历经南北一程,早不似先前那样的光鲜,皱巴巴捏在宋纾禾手心。

她捏着银杏叶上下翻转,盯着看了许久,也没瞧出这银杏叶有何不同。

再后来,幽州的战事吃紧,孟庭桉送来的书信渐渐变少了,或是四五日送一回,或是六七日。

信纸上的笔墨也不再如先前那样,洋洋洒洒写满两大纸,事无巨细。

送来的信从两张到一张,再到半张,最后从四五句话到一两句。

字迹一回比一回潦草,看得出匆忙写下。

如今离孟庭桉上回送来的书信,已经过去整整十日。

宋纾禾一手捏着眉心。

百合宫香燃了将近半日,也不曾抚平宋纾禾眼中的愁绪。

锦衾下的小胖墩儿忽的动了一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方的水米养人,宋明竹这些时日又胖了许多,一张圆脸胖乎乎的。

冬青怕宋明竹染上风寒,总喜欢里三层外三层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脸。

笨拙走在雪地中,像是雪球在打滚。

“娘亲,抱抱。”

宋明竹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往宋纾禾身上靠,一头扎在母亲怀里。

他睡得阴阴沉沉,任由冬青端着沐盆和巾帕,帮自己盥漱。

宋纾禾藏住眼中的愁思,笑着捏住宋明竹的耳垂:“昨儿夜里可是又贪玩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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