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帮帮我
第37章帮帮我
陈素商一口气跑到大厅才想起来他应该先订回国的机票，于是他站在原地麻木地掏出手机，仅凭记忆在手机上操作。
然后看到了一个个售空的页面，不仅没有今晚的，明天后几天的都没有。
平时面对这种情况他会瞬间想到很多渠道，很多解决办法，可是今天他只是机械般一次又一次地刷新界面，得到的仍然是售空的界面。
他不记得他在原地站了多久，偶然擡头的瞬间看到一旁的工作人员面露关切，他才后知后觉一直站在这里应该是没有办法的，他努力冲着工作人员挤出一个表示自己没事的笑容，低下头慢慢转身。
“陈素商。”
陈素商猛然擡头，是时序的声音，他快速转过身，看到时序提着行李站在面前看着他，他似乎没想能在这里见到陈素商，神情看起来有点惊讶。
那一瞬间，有翻江倒海的情绪从心中喷薄而出，争先恐后地想要从他每一个与外界相通的腺体中溢出来。
陈素商强行压抑下去，三两步冲到时序面前，抓住他垂在一边的手，刚张开口就哽咽了，他低下头让那滴没有控制住的眼泪滴在地上，又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时序，帮帮我。”
被陈素商冰凉的手握住的时序的手臂颤抖了一下，然后他反抓住陈素商的手。
“好，你要做什么。”
从打完那通电话开始陈素商就觉得世界突然和自己隔了一层膜，仿佛置于真空中，灵魂已然脱节，麻木不堪。直到现在听到时序这句话，那层膜突然被打破，与外界又重新联系起来，重新吸入氧气，随之而来的是针扎般得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痛的他几欲吐血，可是在这样的疼痛下他的思绪终于清晰起来。
他慢慢直起之前为了易于呼吸而弯起的腰，看着时序一字一句地说：“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我……我家里有点事。”
时序看着他因为隐忍已经发红的眼角还有被泪水濡湿的睫毛，沉默了两秒后直接回答：“好。”
说完看了眼四周因为他们的异样扫射过来的目光，又用很轻地语气说：“我们先上去，我帮你联系。”
陈素商麻木地点点头：“好。”
时序就顺势抓住他的手一起上了电梯，直接到了陈素商的公寓。
半个小时之前陈素商刚刚回来过，可是这两次进门时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陈素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除了一张回国的机票他还需要做什么。
他回头看到时序已经放下行李到一旁打电话，才意识到自己需要给家里打个电话问清楚。
他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指点击屏幕，拨通电话，将手机放在耳边。
“小序，虽然我从来不过问你要做的事情，可是这件事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因为我需要给其他人一个解释。”
时明远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时序沉默地听着。
私人飞机申请航线至少也要提前24小时，时序觉得以陈素商的状态这24个小时的时间会非常难熬，于是他想到已经结束考察原本计划要今晚乘坐私人飞机回国的时明远的一行人，他几乎想都没想就给时明远打去了电话。
这件事对时明远来说可大可小，时序这样插队耽误的不止是他还有同行的其他高管，但好在回国后的一切事物都可以调整。
相比于这个他更好奇时序的行为动机，从小到大时序很少会有这样向他求助的时刻，尤其是苏黎去世以后，时序原本沉默的性格变得更加高冷，同时展现出高度的自律，在朋友频频为子女闯出的祸善，聚会上怒骂败家子的时候，时明远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困扰，有时他都不知道他应该庆幸还是难过。
待时明远说完后，电话这边的时序语气坚定地说：“爸，我知道，你放心，等回国后我会到您面前解释，但现在情况比较紧急，我得先安排好。”
时明远没有半分犹豫就说着：“好。”
时序挂断电话后看了一眼在房间的另一头同样在打电话的陈素商，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时序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又收回，移开视线，转身去打另一个电话。
待他安排好一切后陈素商也已经挂掉电话，呆呆地坐在了沙发上。
待时序走过去，陈素商逆着头顶的吊灯发出的清冷的白光仰起头，对时序复述他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信息：“我爸前段时间检查时在肺部发现了结节，影像学显示有恶性可能，为了进一步确诊需要做穿刺活检，他们已经住院做了，现在在等待病理结果。”
时序闻言点点头，才对他说：“还没确诊，不要往坏的地方想。”
陈素商努力挤出一个乐观的笑容：“嗯。”
时序继续说：“机票已经解决了，你看看还需要带什么，收拾好我们马上出发。”
陈素商终于回过神来，立刻站起来说：“我马上。”
用了不到10分钟的时间陈素商就收拾好了一切，提起行李箱对时序说：“走吧。”
时序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行李箱和他一同出了门，进电梯的时候陈素商才注意到时序回来后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有放下。
他看着时序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时序，你回来还没休息就忙着帮我。”
时序看着电梯屏幕上不断跳跃的数字用不太在意的语气说：“反正一会儿也是放车上，又不用我提。”
电梯直接到了车库，时序率先走了几步将车开了过来，陈素商将两人的行李箱放上车后坐到熟悉的前排，然后对时序说：“你将我送到机场就好了，我现在没事。”
时序没有说话，只是不断地加速。
在前往的机场的路上陈素商又给林言澈打了一个电话，拜托林言澈帮他给学院请假，林言澈爽快答应，并问他为什么，陈素商不想骗林言澈，便简单给他叙述了家里的事情。
林言澈沉默片刻后只是说：“你放心，学校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回去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记得告诉我们。”
陈素商又有点哽咽，他看了眼旁边专心开车的时序，才将情绪咽下去，哑着声音说：“好的学长。”
时序开的比上次要快的多，很快就到达机场了，陈素商刚想说让时序停下，时序就已经猛打方向盘将车开进了一个通道。
然后沉默的停车，取出行李箱带着陈素商往出走。
陈素商很多次想要叫停他，但看到时序不容拒绝的神色，便只好放弃，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他现在大脑还是混沌一片，跟着时序还可以提高效率。
直到他们走进大厅，有工作人员笑着出来迎接，接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将他们带入一个与普通旅客完全不同的休息室，休息室内只有他们，有工作人员过来跟时序对接起飞时间的时候，陈素商才意识到时序并不是简单地给他订了张头等舱的机票。
“时序。”
他叫住时序，待时序看过来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支支吾吾地问道：“我们是坐私人飞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