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梦

第423章梦第423章梦

裴季昭坐在地上，看到子杳的时候他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既惊讶又惊喜地走到子杳身边。

子杳没回答他，手里拎着两个坛子从他身边走过，在一处还算平缓的坡地处停下，也不嫌脏，直接坐在了地上。

裴季昭又走过来，“阿砚。”

子杳将手里的坛子丢给他。

他接过，打开，酒香从里面涌出来。

裴季昭挨着她坐下，“阿砚，你哪里来的酒？”

子杳抬头将脸面向天空，眼皮垂着，“从家里偷的。”

裴季昭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伯父伯母不知道？”

子杳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他，“不知道。”

裴季昭又将酒放下了。

子杳看他这样严肃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按理来说，她开心，裴季昭应该也觉得高兴才对，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反而十分的难过悲伤。

“别笑了。”裴季昭轻声说，“阿砚，别笑了。”

子杳的笑声渐息。

她将怀里的坛子给了裴季昭一个。

裴季昭看子杳的状态不太对劲，没再拒绝，接过坛子。

他抱着坛子，眼睫低垂。

他听到子杳笑了一声。

裴季昭转头向子杳看过去。

子杳说道，“不是偷的，放心喝。”说完之后，她又想到了什么，挑挑眉，说道，“是我父亲剩下的，你不嫌弃就好。”

“伯父他……”

“喝醉了。”子杳已经将手里的酒开封，给自己灌了一口，“一共拿了……”她数了数，“他一共拿了五坛子酒，喝了两坛还剩三坛子，我给他留了一坛子。”

她拍拍手里的酒。

裴季昭低头。

他因为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境，所以在知道了家族的结局之后，虽然心里有后怕，有怒火，但是完全不会失态，整个人都失去理智。

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是别人不知道。

他对子杳说，“阿砚，别喝了。”

子杳没理他，“你喝不喝？不喝还我。”

裴季昭闻言立刻将酒坛子抱住。

现如今的子杳，似乎整个人都陷进了一种情绪里，悲愤的情绪之中，裴季昭见状也没有再劝，抱着酒坛子无奈道，“我喝。”

喝就有慢品和急饮，按子杳的喝法，没多久一坛子的酒就见底了。她抱着空坛子和裴季昭说，“我父亲有白发了。”

裴季昭一惊，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这这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梦里，每个人都十分真实。

周清方和裴怀安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并不走动，但他们相识，也有许多年了。

但再如何真实，这也是假的。

裴季昭犹豫了一会儿，决定直接和子杳说出这一切来。

“阿砚，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都只是一个梦。”他刚说完，就看到子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冷漠得让人头皮发麻。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话说完，“你生病昏迷，丢了一魂，所以沉浸在梦里。实际上，裴家没事，你父亲没事，我父亲也没事。”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裴季昭听到子杳的话，刚想点头，就忽然发现，他前面的空间裂开了。

“阿砚！”裂开的空间将他和子杳分割在了两个地方。

他伸出手去，想拉住子杳，结果看到子杳整个人也碎掉了，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

他周围的空间也破碎掉，他一伸手，面前已经空无一物，他站在一处空荡荡的空间里。

而后脚下一空，他忽然整个人都坠落下去。

下方仿佛一个无底洞一样，裴季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下坠了多久，只是下坠的感觉让他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

再一睁眼睛，他再次出现在树上。

他回来了。

又回到了第一次进入梦境，最初的地方。

“所以，不能直接告诉阿砚真相吗？”

一旦他说出这个梦是虚幻的，那么梦境就会破碎，他就会再次回到最初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