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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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次没什么不同，子杳和裴季昭说，明日再来看他。

“阿砚！”

但就在子杳要走时，裴季昭忽然叫了她一声。

子杳回头。

裴季昭笑了笑，忽然说道，“再陪陪我好吗？”

他脸上带了些祈求的神色，子杳一向冷凝的脸上起了些微波动，她本想不管他的，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叹一口气，回到他身边。

裴季昭看着她。

两个人很少有这样独处的时候，而且就算他们在一起，也总是有护卫侍从守着，要么就是在什么麻烦危险之中。

这样安安静静只有两个人的时光，裴季昭在脑子里将他们所有的相处过了一遍，发现竟是十分的难得。

但子杳显然是没有心思和他在这里安安静静地浪费时间，而是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裴府没有了，哪怕他活着，但兵权已经被皇帝收回，还扣给裴怀安这样大的一个帽子，让他满身污名死去。

裴季昭摇头。

他没有什么打算。

虽然普柜大师说要他来将子杳带回去，可是他什么头绪都没有。

原本以为只是简简单单地把她叫醒便好，可哪里知道，根本就是叫不醒的。

一旦直接将真相告诉她，这个梦境就会坍塌，一切都会回到起点。

裴季昭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应该在最开始就将事情告诉她，哪怕失败了也不过是再回到过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生生浪费了八个时辰。

如果再经历一遍昨日经历过的事，那就是十六个时辰。

整整浪费了十六个时辰。

他不应该想着先观望观望，以至于错过了告诉她的最好时机。

子杳见他一直垂着头发呆，自从她问出了问题之后，他再没什么答案。

她陪了裴季昭有一刻钟的时间。

天还没黑，但日头已经偏西了，子杳对裴季昭说，“我走了，你要如何，你自己仔细想想。”

裴季昭说，“好，阿砚，那你一路小心。”

若是可以，他想亲自去送她，但现在他的通缉令还在外面挂着，他还是不出去给她惹麻烦了。

很快就到了夜里，裴季昭一直睁着眼睛，虽然之前的经历告诉他，这一夜不会有危险，但他还是想清醒着。

或者说，确定一件事。

可他还是没能熬到第二天，不知什么时候就一觉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裴季昭睁眼，依靠在墙上，“晚上一定会不自觉地睡着吗？”

要是每晚都如此的话，会耗费掉他许多的时间。

他抱着胳膊等子杳过来。

因为来的时候乔装打扮了，这次店里的掌柜伙计都没认出他来，他也顺利地等到了子杳。

只是这一次，她还是拎了两个酒坛子。

裴季昭没问她怎么了，见她兴致不高，自觉地将酒坛子接过来。

这次是在客栈里，子杳没再纵声狂笑，但她还是不理智地给自己灌酒。

裴季昭想劝她，结果被她直接按住了肩膀。

明明被几个大汉按住都不会毫无反抗之力的人，此刻却整个人都僵住了，子杳饮多了酒，人几乎伏在他身上，两个人贴得极近。

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裴季昭的胳膊被她按住，他现在普通献祭一般，整个人以一种打开的姿势面对着她。

子杳的呼吸打在他脸上，让他后背一麻，起了一层汗。

但就在如此的氛围之下，子杳的话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我父亲有白发了。”

裴季昭咽了口唾沫。

他看着子杳有些悲伤执拗，透着一股子要毁天灭地的偏激欲望的眼，想安慰她。

而后就听她轻声呢喃道，“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的白发了。”

“呵！我自诩能够洞察先机，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可到头来，竟然还是和当初一样，孱弱无力。”

“阿砚！”裴季昭想起来，想和她说什么，结果手腕被她按着，她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裴季昭整个人僵住了，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