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白发

第425章白发

第425章白发

裴季昭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子杳正坐在榻上，她正在起身，显然是打算走了。看到裴季昭之后，她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

裴季昭说，“去城门口看了看。”

他如今是通缉要犯，出入极为不便，在拿着那一身女子纱裙纠结了许久之后，才决定穿上那身衣服出去了。

子杳问他，“看到了什么？”

裴季昭说，“通缉令。”

城墙上，街口处，各个出行要塞，都贴着他的通缉令，而且出去检查极为森严，他也只是在远处看了看，根本没有靠近。

哪怕是带了面纱的女子，出城门的时候，也要将面纱摘下，马车车厢车底，都会仔细检查。

处处都不放过。

子杳说，“那你想要出城，是没什么可能了。”

裴季昭回道，“并非不可。”

他可以在夜里从城墙上出去，可是子杳在这里，他没有出去的必要。

此时此刻，他无比头痛。

原本还想着只要找到她，将她唤醒便可，哪知到了现在才知道，并不能直接告诉她真相。

以至于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子杳问裴季昭，“你是什么打算？”

裴季昭一向不喜欢动脑子，这种时候他更喜欢直接拿着自己的枪，拿着自己的刀，去与人拼杀，也不想在这里动脑子。

可偏偏原本在他身旁出谋划策的人，现在不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了。

他又不能告诉她一切。

裴季昭抬头，问子杳，“阿砚，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子杳皱眉。

前世他们是否已经亲近到可以直接叫彼此的名字了？

子杳有些记不清了。

只是看着毫无打算，甚至懵懵懂懂的裴季昭，她忍不住凝眉冷声道，“你没打算报仇吗？”

“报仇？”裴季昭坐直了背。

他没这个打算。

虽然在自己家中见到龙袍的那一天起，他就对皇帝失望透顶，爱国依旧爱，可是却没了忠君的心思。

只是现在他真的没打算报仇。

他确实是愤怒且怨恨皇帝的，但眼前这一切不过是基于子杳的记忆编织出的梦境，真正的皇帝也早就在贵妃的毒下驾崩。

天下已经换了主人。

但子杳看他这副模样，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满门的仇怨，你可以放下？”

裴季昭摇头，“没有。”若当真是满门的仇怨，他如何能放下。

他也发现自己现如今的状态太过于消沉，他对子杳说，“那我应该怎么做？”

子杳看着他，忽然觉得自己重来一回，竟然变得有耐心起来。

她对裴季昭说，“裴家的人手，你还能距离起来多少？”

裴季昭想了想，“一二成吧。”

裴府已灭，他在探查时已经知道，在子杳的这个梦里，裴家除了他以外，无一生还。

兄长在府中与人战斗到最后一刻，母亲与妹妹永远留在那里陪他了。

而他的父亲，他这一生最敬仰的人，在进宫之后，就再没有出来。

也是，若是他父亲不在宫内，未被控制住，裴府怎么可能发生此等惨事，再怎么说，她的父亲也裴家的当家人。

整个大昭的军神。

裴府只剩下他一个人，父亲的亲卫又被打散，他从前甚少去接触父亲的守卫兵士，哪怕有接触，也只是和侍卫首领有些交集，其余的兵士于他而言并不熟悉。

子杳对他说，“那就去找到他们，让他们回到你的身边，拱卫你，拥戴你，认你做他们的新主，为他们的救主报仇。”

裴季昭整个人呆立当场。

子杳见状问道，“怎么，你不打算报仇了？打算让裴家一辈子背负着这样的罪名？”

裴季昭摇头，“不是，我……”

可能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虽然仍旧会愤怒，但始终保持着一种出离感，所以在他看来，无论是报仇的意愿还是洗雪冤屈的志向，都并不浓烈。

看到裴府的荒凉，他心中确实愤懑难当，因为当初若非子杳相帮，裴家就真的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