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巡街
第17章巡街
中秋巡街扮嫦娥的人定了，韩婉高兴得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就裴蕴初不高兴，因为韩婉跟管事提出要求，他也必须上。
“哪能有两个嫦娥？”裴蕴初反驳完就想走，完全没想到韩婉会跟裁缝联合起来，骗他进屋量尺码。
“拦住他！”韩婉喊完了又甜甜地笑，“谁说你要也扮嫦娥了？”
裴蕴初一只脚踏出们了，回头，哀怨极了，“不是要我扮月亮吧？”
“嗯……可比月亮强多了，是后羿！”韩婉拉他进屋，难得耐下性子来劝人，“你要不上，外人怎么看我？还以为巡街的名额是我抢来的呢！”
裴蕴初不肯往前走：“那我替你解释。”
韩婉使力把他往裁缝面前推：“你站在花车上就是最好的解释。”
裴蕴初还要说话，韩婉耐心告罄，指他：“闭嘴。”又指裁缝：“量。”
裴蕴初没办法，只能端平了手让量尺码，耳边是韩婉的叨叨：“差不多得了，我肯让你跟我一起上你就偷着乐吧，换个人我还不愿意呢，哎，我跟你说啊，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你抢我花魁的事我还记着呢！”
“嗯嗯。”裴蕴初敷衍着，心里想着事。
自从品花会过后，李群霄就没来过万木春，李群霄不待见自己，不肯来，那他想见李群霄，只能自己上门？可今日他再去，根本没有进门的机会。
虽然上回他壮着胆子邀李群霄一起赏月，但到底李群霄没应他，现在他要上花车了，接连几天都要排演，那他们更加没有见面的机会了，这可怎么办。
裴蕴初干着急，韩婉嘴也没停：“我跟你说啊，别一巡完街你就跑，你得跟我登邀月楼，丹陵有头有脸的人都在上面了。”
裴蕴初眼睛一亮：“那李大人也在吗？”
“当然——”
裴蕴初高兴了，主动拿了量尺往自己身上比划，还跟裁缝搭话：“明日还来么？要试衣服的话我随时都有空。”
裁缝点点头，不怎么笑得出来，偷偷在心里骂万木春，嫌这儿的人折腾，都什么时候了还加人？还一上就上俩，往年只用赶制嫦娥一人的衣裳，现在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做另一套，两人衣裳还得搭配，这不是为难人么？
本来看裴蕴初是个软柿子，对巡街也不上心，裁缝们想着随便弄出来一件差不多的就得了，谁想到韩婉又来了？
来倒也没什么，关键是少东家陈勉不好惹，非盯着他们裁衣裳，必须要好看！钱不是问题，必须好看！
陈勉也听说了裴蕴初让嫦娥的事，嘴上虽然说着本来就该韩婉上，但到底是不肯拿人手短的人，裁衣服的钱给了双份，让裁缝也别搞区别对待那套，该怎么样就这么样。
全丹陵最好的裁缝连夜赶制，出来的衣裳怎么可能难看？
又反复试穿改了好几回，合身得不得了，白绸云纹再精致也没有了，淡蓝腰封束细腰，一个飞天云鬓斜插步摇，一个半挽发戴玉冠，韩婉和裴蕴初穿好了，的的确确就是仙人下凡。
好嘛，陈勉给钱的时候是大气了，体面了，完全没想到穿出来的衣裳是这样的，两人看上去男才女貌的，太登对了，陈勉气得想杀人，闹着要重做。
衣裳都要送过去了，今晚就要巡街，哪里还有时间重做？裁缝被逼得要自裁了，扶着井口就要下去了，陈勉才勉强点头，气呼呼地去邀月楼吃席了。
在席上见着了李群霄，见他旁若无人地吃茶，又是气上心头，在心里骂：你要谢谢我！裴蕴初今晚得漂亮成什么样！
今晚的裴蕴初确实是漂亮，韩婉换了衣裳出来，旁人都哇，裴蕴初换了出来，更哇个没完，他平时太素了，难得艳一回，都稀罕得不得了。
韩婉还帮裴蕴初抹脸，裴蕴初不愿意就挨韩婉数落：“你的后羿不能差，要跟我配的！”
裴蕴初拗不过她，乖乖地坐下来了，韩婉挑好了脂粉盒，在裴蕴初面前坐下，嫌他个高：“你头低下来。”
韩婉又嫌袖子窄了不好大展身手，抻了抻手臂，捏着眉黛要给裴蕴初画眉，只听刺啦一声。
裴蕴初目光一直追着她的动作，眼珠子晃了个弧线，看着落在地上的半截袖子，一时没能说出话来。
韩婉也怔住了，看着自己光洁的半截手臂，人都傻了。
身后有人惊呼，都转头去看那人，那人捂着嘴，眼里全是震惊，指着韩婉身后的裙摆，韩婉立刻把裙摆翻到前面来，一看，登时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裙子坏了，身后被烧出很大的一个洞，原先由披帛挡着，并没有人发现。
这太突然了，想都不用想，是有人故意针对，可天色早暗了，马上就要上台了，韩婉现在追究还有什么用？
她怒极生悲，颓然地坐在地上，挥了挥手：“你一个人上。”好歹还留了一个。
裴蕴初的衣裳刚被检查过，好好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可以上，按原计划上花车，独放异彩。
可他不愿，摇摇头：“没有嫦娥，后羿也不必追月，她不上，我上没有意思。”
管事听他这话，差点就要当场晕过去。
街上挤满了人就等着看花车上的嫦娥，现在人都没有，百姓不高兴就算了，要是邀月楼的贵人怪罪下来怎么办！
管事急得原地打转，边上机灵的裁缝早跑了，去找陈勉想办法了，裁缝记得少东家有两套压箱底的衣服能救场。
本来陈勉就不高兴裴蕴初跟韩婉穿登对的，现在又惦记上他压箱底的宝贝，他怎么可能同意，连说好几个不成。
“想得美！我自己都没穿过！”
裁缝瞒下了裴蕴初说过的话，说的话专往陈勉心上扎：“那就只能楚云一个人上了，哎，也没什么，本来楚云就是花魁。”
陈勉就不爱听这话，搡了那裁缝一把：“什么意思？你在说我小肚鸡肠呢？滚滚滚。”
半刻钟后，裁缝抱着布包跑回来了，差点没赶上，眼看着人已经上花车了，仔细一看，登车的人根本不是花魁，是管事从隔壁倌馆找来救场的！就想着裴蕴初没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过脸，随便一个人就能顶他。
韩婉不赞同这个馊主意，裴蕴初能得花魁靠的不只是琴技，她没少数落裴蕴初，但没质疑过他的相貌，不是什么人都能顶他。
现在好了，救场的衣服来了，听说是陈勉压箱底的宝贝，韩婉笑了笑，等衣裳抖搂开，突然就瞪圆了眼睛。
裴蕴初来扶她肩：“上么？”
“上！”韩婉抹了把眼睛，把凤冠往头上一戴，笑了：“都来看看老娘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