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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像引诱我一样引诱他

◇第75章像引诱我一样引诱他

一个怒目圆瞪,一个波澜不惊,阿平心想有人要遭殃,悄悄退出去。

李群霄不说话,伫立在门外,是没有什么理直气壮的模样,但也没有半分负荆请罪的愧意,裴蕴初气得头晕,他哪里无辜?

裴蕴初上前一步,嘴里残余蜜柚的甜香,语气却凶:“公主与皇上是兄妹,你是皇上宠臣,琯溪蜜柚都分给了你们?”

气急了还试图娓娓道来?裴蕴初自认无懈可击:“那日沈家过寿,我亲眼见你与成王说话,今日我就要去被皇上送去成王府,李大人,为我周旋,真是辛苦啊。”

这些是证据,裴蕴初用来发难,接下来是发泄,昨晚折腾一整夜,到头来一场空,痛哭半宿,现下眼睛还肿痛,可是李群霄还没放过他,他受够了!

“李大人怎么不一步到位,亲自把我捉去关押?攀扯一个成王来掩饰你的霸道,李群霄,你要我笑话你吗?。”

可裴蕴初笑不出来,他进城就是为了见李志,临门一脚还是失败了,断头日马上就要来了,他的时间不多了,可是李群霄插手却把他越推越远。

“你还要欺负我到什么地步呢?”昨夜的不甘翻出来,裴蕴初不禁哽咽,愈发心酸,哑声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反抗不了便不反抗,可是你为什么还要阻止我?”

裴蕴初想不明白:“当初你以一千两的扳指买我的人,如今算我欠你,我还你一千两,我们从此一笔勾销,行么?”

尾音失调,哽咽让声音颤抖,裴蕴初知道自己眼眶又红了,昨夜还有夜色遮掩,现下有火烛,只剩丢人,他擡手抹了把眼睛,放下手便推人,“你走!”

李群霄反抓了他的手,把人也带了过来,一起进了门。

反手将夜色锁在门外,他道:“我从来没想过阻止你。”

裴蕴初甩开他的手,扭头看向一边,鼓着眼睛里的泪瞪着别处。

其实李群霄没什么好解释的,裴蕴初说得不错,是他与成王交涉,让成王出面向皇上要了他去。

初衷他也反驳不了,他的确霸道,不愿看裴蕴初被人设计丢命,也不肯看裴蕴初长久留在公主府,于要捉裴蕴初去关押……被点破心中所想,他更是辩无可辩。

只是那一千两,如果裴蕴初执意要这般结算,李群霄颇有微词,“一千两你还不完,也还不够。”

李群霄盯着他眼中猩红,皱起了眉,“我知你聪慧,你早早发觉皇上与长公主之间的情意,可你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在这间厢房住得舒坦,你可知这里死过多少人?”

裴蕴初眉眼松了些,放出的一丝软弱让李群霄揪心,只怕接下来的话会让他害怕:“长公主身边的面首不止你一个,现在却只有你一个,你以为他们都住在哪里?现在又在哪里?”

裴蕴初这才迷茫:“什么?”

李群霄道:“皇上善妒,怎么能容忍长公主身边有人?长公主养面首真是因为喜欢?你今天也看到了,皇上要把你送走,长公主可曾阻止过?”

不是吓唬他,李群霄没有步步紧逼,只陈述着事实:“如果不是去成王府,你以为你离开公主府还有命活?”

裴蕴初真被吓住了,不用李群霄紧逼,后跟一软,歪着身子退了一步,挨住圆桌,身子缓缓弓了起来。

怪不得昨日看完戏后,公主问他要什么时,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裴蕴初不知道自己命悬一线,现在知道了,便觉得遍体生寒。

再细想,自己今日所做不过是困兽犹斗,李群霄设计让他去成王府,或许是想拖他出泥潭,像昨夜一样,他实实在在误会了李群霄。

手往后,碰到碗筷,想起一桌饭菜早凉了,他第二回不识好人心,他该怎么办?

李群霄继续说:“你使计让他们二人离心,为自己争取的时间够你完成未竟之事,我不会阻止你,你放心。”

骤然吃了颗定心丸,裴蕴初不言语了,只是还没缓过来,胸腔起伏不定,脸上青白交加,不敢看眼前人。

李群霄不怪他,往前一步,擡手抚上了他的脸庞,静静地抚他褪红的眼梢。

他来得早,错过的天际晚霞,方才在裴蕴初眼中看全了,如今又见沉沉暮色,自己的到来从不让他开怀。

劫后余生是后怕,李群霄深究他刚才要哭不哭的原因,“你方才怪罪我,思虑半天只想出欠债这一条?”

李群霄嗤笑:“一千两算什么?你昨夜告诉我的真相才残忍。”

裴蕴初不太记得起气急之后自己都说了些什么,还想倒打一耙说李群霄诬陷他,可李群霄琢磨那些话,一夜没睡,怎么也忘不了:“你接近我是因为错把我认成李志。”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高墙坠落的戏码实在拙劣,原来裴蕴初撒网捕错了鱼,将错就错到了今日,李群霄不后悔,但细想下去难免吃味。

他步步紧逼,盯着裴蕴初的眼睛,“如果去丹陵的是李志,你会像接近我一样接近他,像引诱我一样引诱他,是与不是?”

那还用说?可裴蕴初也不是傻的,低着头,回的话模棱两可:“错已经酿成。”

没有丝毫说错话的悔意,李群霄恨得牙痒痒,又见他两颊清瘦,眼梢和鼻尖微红,瞧着让人心软。

李群霄说不出重话,兀自攥紧了他的衣袖。

手背青筋露在裴蕴初眼中,他一时忐忑起来,可是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自暴自弃起来:“真要打……我打不过你。”

又不是三岁孩童较劲,你一拳我一拳能算清什么?李群霄叹气,还是他思虑周全些,如裴蕴初的愿:“等你成事,我要捉你关押。”

说得冠冕堂皇,裴蕴初看他良久,见他不似丹陵时冷情,嘴唇不抿得很紧,长眼中黑瞳澄澈,其中丝丝缕缕的,裴蕴初不敢细究。

最狼狈的样子都见过了,裴蕴初再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无赖,哼一声:“你说关我,那罪名呢?”

李群霄目光炯炯,喉间滚动半响,缓吐出二字:“窃心。”

胡说!裴蕴初没听过这样的罪名,要堵他嘴也容易,捉人要人证物证,哪里要?可裴蕴初没胆量问,亦没有力气支撑,他后腰抵住桌沿,垂落眼帘。

昨夜他冒险,不要命,李群霄也是,护着他离开牢狱,抱着他上马车,他说要回公主府也依,这样妥帖,裴蕴初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敢面对。

此番情态像心虚,李群霄不审他,也不像判官,没有威严,手在他脸侧抚了又抚,“你不认罪?”

他抵着裴蕴初的额,低声宣判:“藐视官威。”

裴蕴初动动红肿的眼皮,似是不满,委屈更多,李群霄又说他:“需重刑。”

只他一人胡说,裴蕴初不服气,像个惯犯:“怎样?”

李群霄骤然擡高他下颌,吐息的杀威棒印在他唇上,一次是示威,两次是惩罚,李群霄动用私刑上了瘾,擒住他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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