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裴蕴初身体的秘密
第40章裴蕴初身体的秘密
房嬷嬷从苏晓娟房里出来,端着托盘,上头放一个空药碗,特意在韩婉面前走过。
韩婉匆匆扫了一眼后别开了脸,厌烦地摆手:“拿过来给我看干什么?她爱喝不喝,病的又不是我。”
谁都看得出来她口是心非得厉害,房嬷嬷也是万木春的老人了,就她敢当面说上一句:“从前你们那么要好……”
“嬷嬷你可别侮辱我!谁跟那个疯子要好啊!”韩婉抱着胳膊走开了,不肯在琼楼里待了,往自己的叠翠阁去,又嫌自己屋里头闷,在假山前的水池边上坐下了。
盛夏时,水池中有锦鲤争跃的美景可看,入秋之后再挨着水池便只有阵阵侵体的寒气了,可韩婉却不怕冷似的,坐得极稳,看见了裴蕴初过来也不带动。
雪拥阁早完工了,阁中陈设都过问裴蕴初,所以裴蕴初这些天过来得频繁了些,这会刚从阁中下来,也跟着韩婉在水池边上坐下来了。
两人一时无话,沉默坐着,过了一会,韩婉突然出声了,对着假山,不耐道:“躲够没有?万木春有谁不知道你做的丑事?你这时候知道要脸了。”
不一会儿,枣香自假山后走出,先是踌躇了两步,随后小跑过来,一声不吭地跪在了韩婉面前。
韩婉叹气道:“你跪我干什么啊?也过去这么些天了,按理说你也该走了,还赖着我,我欠你什么了?”
念枣香在她身后伺候的这两三年,韩婉并没有找她的麻烦,要走就走,过往一切就一笔勾销。
可枣香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留在叠翠阁,不肯走,这就是还有跟她的恩怨没结清的意思。
枣香想说了,但说话前看了裴蕴初一眼,裴蕴初哭笑不得:“你们之间的事,难不成还牵扯我了?”
枣香收回目光,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小姐,我想不通,是苏晓娟跟我说,你会念我的好,帮我引荐,捧我的,可是我等了很久了,我发现你并没有这个打算。”
韩婉这会有反应了,眼睛都瞪圆了,气笑了:“苏晓娟就是这样挑拨你的?”
“你怎么不说你自私!”唯诺惯了,高声这一句已经用完了枣香所有的勇气,她又将头低下去了,“你宁愿看着陈公子去找别的女子,也不肯让我去陪陈公子,小姐,你就是这样被苏晓娟捧出来的,为什么不肯也帮我呢?”
韩婉都听愣了,然后开始笑,笑得停不下来,笑出眼泪,坐不住,笑倒在了裴蕴初肩上,“我竟、没有察觉你枣香有这种念头!”
枣香因她的笑羞愧不已,此刻从地上起来便要转身离开,可转身的瞬间步子还是顿住了,她头也不回地说:“我卖身为奴,你沦落青楼,都命贱,你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呢?”
余光看见韩婉愣住,枣香心中闪过一丝快意,随后大步离开。
裴蕴初看着她离开,眼尖地发现了她在转过拐角时通红的眼睛,再看身边这个,脸上已经挂了两行泪。
裴蕴初抽出她掖在腰间的帕子,递给她。
韩婉用帕子捂面,抽泣了两声,然后狠喷了一团鼻涕,揉把揉吧那帕子,砸进了身后的池子里,“走,全都走!老娘一个都不要!”
谁知一对上裴蕴初的目光,韩婉便没忍住,感觉又要哭,立马把头埋在膝盖里了,呜咽几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枣香这傻姑娘,为什么想不开要做别人践踏的玩意啊!清清白白不好么?我以为她在我身边见得够多了……”
“我是脾气差,但我没真打过她,顶多骂上一两句,我是真待她好的啊,好玩意都分给她,我让她一个丫鬟比楼里的姑娘还神气,我哪儿错了!”
没有帕子擦脸了,韩婉又揪着裴蕴初的衣服抹泪,哽咽着骂:“亏我还给她攒嫁妆钱!白眼狼……”
裴蕴初无从安慰,只能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肩,他从前没觉得韩婉的身量如此小,好像拍重些就能拍碎了。
但其实韩婉比她想的要坚强,她的忧伤随着渐渐暗下去的夜幕而消失,泪水干涸后,她的脸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华。
裴蕴初有些缓不过来,怔怔地看着她重归平静的脸庞。
在她身后,琼楼各处烛灯同时亮起,成为暮色中最为流光溢彩的一团,紧接着,舞乐声轰地一下炸开,香气涌出来,笑声和说话声混杂着飞出。
万木春的热闹如同旭日照常升起,裴蕴初仍坐在水池边上,面庞上流转的光辉泛着冷意。
透过小门,裴蕴初看见韩婉笑得千娇百媚,脸上没有一点哭过的样子,任芊芊亲热地挽着疯四,不知她身上的伤掉痂了吗,所有人都高兴,裴蕴初跟着,吃力地笑了笑。
许是在水池前坐了太久,他冷得绷紧了下颌,之后他很快起身,但并没有进琼楼,而是回了自己的破院子。
敞门,不点灯,裴蕴初坐在门边,倚着门框发愣。
眼前,升高的枝蔓被外围的高墙困住,在暮色中,不甘心地狰狞成半枯的利爪,看久了让人心生怖,裴蕴初垂下了头,紧接着,他看见了左手上的结痂的伤痕。
无意识地摸着粗硬的黑痂,裴蕴初仍失神着,眉心却先随脚步声轻跳了一下。
擡头的瞬间,裴蕴初愣住。
面前男子半身隐在黑暗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长眉舒展,极高的眉骨垂下狭长的阴影,模糊了眼睛的轮廓,月光映出的半张脸呈冷白色。
又着玄色,看起来更冷了,裴蕴初怕冷,却在回神之后,脑中一片空白地冲过去抱住了他。
一股蛮劲,却未撼动李群霄分毫,裴蕴初被他稳稳地接住,又怔,只见李群霄嘴动,却听不见他说话,裴蕴初目光发直,想不明白什么,莽撞地吻了李群霄。
他毫无章法地索取着秋夜中的一点暖和热,无声倾诉他内心的不安,李群霄接下所有,使了点力,将他托抱起来,迈过门槛,大步走进了屋里。
“大人。”
裴蕴初整个人悬空,是怕的,可再怕也不肯松手,圈着李群霄的脖颈,带着他滚上了床。
他急不可耐地坐起来,上了李群霄的腿,还没碰到李群霄的唇便被摁倒在床上,紧接着他被黑暗笼罩。
李群霄的身形完全遮住了敞开的门,裴蕴初看不到屋外的月光,看不见满墙的藤蔓,只察觉迫人的气息渐近,但他并不反抗,李群霄身上很暖。
柴房改成的小院还在漏着风,裴蕴初用碎乱的气息去换那双滚烫的手,想要尽快热起来,可他很快感到,自己约摸是滚进炭盆里的千年玄铁,怎么也热不透。
随即他被李群霄扣住了他的下颌,微小的痛意传来,裴蕴初嘶了声,按住了腰腹上的那只手,此刻说话带喘,但仍要问:
“大人相信命由天定么?”
黑暗中,裴蕴初听见李群霄哼笑了声,不知是在嘲笑什么,片刻后,他说不信。
裴蕴初想得出神,手无意识地抚上了李群霄脸颊,似懂非懂地:“因为大人想要的,都得到了吗?”
李群霄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越发锐利,裴蕴初感觉到了,随后,他的手被李群霄拉开,又掐住,指尖生疼,裴蕴初想抽手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