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亏我早上还亲你
第34章亏我早上还亲你
裴蕴初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他没觉得自己很生气的，但是他看见白潇露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样，攥着李群霄的衣袖，躲到了他的身后，只露出一侧肩膀。
白潇穿的白衫，衣服上很容易留痕迹，右肩衣料有些皱，拇指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很浅的凹印，方才李群霄按过这里。
裴蕴初也不想去注意这些，他今日特意换了一身打扮，挑了件浅褐色的圆领衫，没半挽发，长发全都束起来了，他以为这样他身上万木春的气息会少些，可是站在李群霄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做出的这些尝试都是徒劳。
他没有资格去问李群霄到底是为什么不肯他来李府，可是他未经思索就问出来了，那么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开始注意李群霄身上沾染的香气，不知道是方才两人碰在一起的时候沾上的，还是更早——敬酒的时候相互把玩着手。
对，李群霄是喝了酒的，在那中有些刺鼻的香气中夹杂着一丝酒气，可是白潇没有，李群霄没让他碰一点酒液。
“大人应该早点告诉我。”
裴蕴初笑了一下，身子微微向前倾，去更仔细地嗅那些香气和酒气，他对着李群霄自嘲地笑，“如果大人早点告诉我，那我今早就不会为了求你而……”
“亲你。”
秋风骤起，落叶和花瓣齐飞，发出细微的哗哗声，裴蕴初最后两个字变得模糊不清，可是李群霄很清楚地看见了裴蕴初眼下的红。
“裴蕴初。”
裴蕴初飞快地低下了头，他皱了眉，压抑着呼吸，试图飞快平复情绪，好再说些能挽回自己颜面的话。
是李群霄先开口：“你怎么进来的？”
“你想赶我走啊？”裴蕴初低着头，想躲李群霄的目光，可他今日碎发都收得干净，额角的凸起的青色能很轻易地暴露出他的情绪。
“可是怎么办呢？”裴蕴初笑着擡起头，后退了两步，单薄的身子几乎能被风吹倒，“我不是偷溜进来的，我是跟陈勉进来的客人。”
话都没说完就转身离开，裴蕴初觉得自己实在太窘迫，恨不得能跟身后假山融为一体，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像是慌不择路，他专往高过他的假山后躲着走。
此刻他很怕见人，因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青楼里卑贱如泥的东西要跟李府的主子置气了？可是谁见了他莽撞的样子，都要这么想。
最后裴蕴初躲在了一处拱门后的大树下，这里能挡旁人的目光，也能避雨，天空越发阴沉了。
裴蕴初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用食指按碎了眼角的泪珠，看着指腹上不成型的水渍，裴蕴初抿嘴笑了一下，心想，他哪是万木春的人啊？他该去戏班子。
方才那一出，差点要将自己都骗了过去。
不过李群霄也实在过分，看着冷静自持，没想到是个会金屋藏娇的人。
裴蕴初正琢磨着李群霄方才的神情，突然听到了拱门里的动静，连忙收好散开的宽袖，生怕被人发现他的踪迹。
是个来送餐食的嬷嬷，拎着沉甸甸的食盒进去了，客客气气地跟守在书房门口的侍卫说话：“今日大人开宴，除了份例，还有一壶酒，是大人的吩咐，也让你们沾沾喜气。”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都笑了，接过食盒，跟嬷嬷搭话，问的都是后院里的热闹，还打听戏班子唱的什么曲，心里有怨呢，凭什么别人都能去凑热闹，他们只能在这死静死静的地方傻站着啊。
嬷嬷安慰了几句，笑说：“先喝着，不够我再送些来。”
我也想要！裴蕴初窝在拱门后，舔舔干涩的嘴唇，听两个侍卫喝了酒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唔——”
啪一声，裴蕴初听到杯盏碎裂的声音，随后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起，裴蕴初没忍住往里探头，一看，惊呆了，那俩侍卫都倒了。
酒液有异！
裴蕴初几乎是立刻就想离开，他没那么傻，有人跟他一样盯住了李群霄的书房，并且先他一步下了手，一旦他露馅，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裴蕴初收回目光，艰难地把坐改为蹲，想猫着腰离开，谁想书房中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不知打翻了什么，噼里啪啦的，听在耳中十分刺耳。
裴蕴初刚迈出一步，便有一声巨响，书房门似是被撞开了，接着有人摔在了地上，吃痛声十分压抑。
“果然不错，主子料定你会在席间动手。”
“带走吧。”
成串的脚步声传来，裴蕴初又立刻缩回原地躲起来。
不一会儿，便有人从拱门中走出来，两个侍卫扛着刺客，刺客被黑袋子蒙住了头，正剧烈地挣扎着。
而裴蕴初，正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震惊地看着刺客身上垂下来的素白衣衫。
是白潇，刺客是白潇！怎么会——
“主子。”
裴蕴初几乎是立刻就僵直了背，他大气不敢出，只一双眼睛灵活，他看见李群霄了。
押着白潇的侍卫在李群霄面前停了下来，裴蕴初透过叶片间的缝隙，看见他从白潇的衣襟中抽出一个封信，随后冷笑了一声。
白潇身子扭动成蛆虫一般，怒吼声从喉咙中传出，被半堵在破布之中，五丈之外，裴蕴初他两眼发直，震惊地看着信件上的戳印。
红底白纹，一匹骏马，跟裴蕴初上回在书房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去吧。”
李群霄开口了，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好似眼前的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裴蕴初觉得自己也无所遁形了，他一直克制不住地发抖。
白潇被拉下去了，只剩李群霄，他一个人站着，背手在后，不知在想什么，迟迟不走，裴蕴初以为他是发现自己了，匆忙中想出了一个脱身的理由，就说自己悲伤过度，想找一个地方藏起来哭，没想到会看到这番场景。
但是李群霄并没有走过来，过了会他就转身离开了。
裴蕴初没有立刻出去，腿蹲麻了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