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抗力 - 绒糖迷踪:万千世界心跳轨 - 小米无羡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月圆抗力

月圆抗力

圆月的光晕透过画室的穹顶,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圆斑,像块凝固的月光。宁绒绒蜷缩在地毯上,浑身滚烫得像被扔进了火山口,皮肤下的血管突突直跳,带着诡异的青色,像有无数条小蛇在皮下钻动。

“难受就放松点。”塞缪尔蹲在她面前,深紫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指尖轻轻拂过她汗湿的额发,“接受它,就不会疼了。”

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蛊惑力,像深海的暗流,试图卷走宁绒绒最后的抵抗。他手里拿着个水晶瓶,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是他自己的血——血族亲王的血,最能催化转化的“良药”。

“不……”宁绒绒咬着牙,声音破碎得像风中的蛛网。她能感觉到尖牙正从牙龈里往外顶,带着撕裂般的疼,喉咙里像堵着团火,渴望着水晶瓶里的液体,渴望着那份能终结痛苦的“解药”。

可一想到叶心糖,想到她瞪着眼睛说“高岭之花不能变成怪物”,想到她啃着麦饼时傻乎乎的笑,那股渴望就像被冰水浇灭的火焰,瞬间缩回了黑暗里。

她是人,不是吸血鬼。

这个念头像根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意识里。

“你看,你的身体在渴望。”塞缪尔举起水晶瓶,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妖冶的光,“这不是痛苦,是新生。变成我们的同类,你就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用害怕斗兽场,不用害怕饥饿,甚至……能和那个丫头一起,拥有保护彼此的力量。”

他的话像带着钩子,勾着宁绒绒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她确实害怕,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叶心糖,害怕在这座城堡里任人宰割。如果变成吸血鬼,是不是真的能变得强大?是不是真的能护着叶心糖?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阵剧烈的疼痛打断。

尖牙突破牙龈的瞬间,宁绒绒疼得浑身抽搐,冷汗像瀑布似的往下淌,浸湿了身上的白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甲在变长、变尖,泛着淡淡的青黑色,眼睛里涌上一股热流,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只能看到塞缪尔身上那股诱人的血腥味。

“喝了它,就不疼了。”塞缪尔把水晶瓶递到她唇边,语气里带着近乎温柔的诱哄,“我会陪着你,不会让你变成失控的血奴。”

冰凉的瓶口碰到嘴唇,暗红色的液体几乎要滴进嘴里。宁绒绒的喉咙动了动,本能地想要吞咽,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想起叶心糖塞给她的那块麦饼,想起她眼里的光——那是人类的光,带着温度,带着烟火气,是吸血鬼永远不会有的东西。

“滚开!”宁绒绒猛地偏过头,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塞缪尔,水晶瓶摔在地上,暗红色的液体溅在地毯上,像朵炸开的血花。

她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捂着嘴,不让尖牙暴露出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对抗着身体的异变。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冲撞,像要冲破皮肤的束缚,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着渴望鲜血,可她死死咬着牙,连哼都没哼一声。

塞缪尔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深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敬佩。他见过无数被转化的人类,有的哭喊求饶,有的贪婪接受,却从未见过像宁绒绒这样,明明疼得快要昏厥,却还在用意志力硬扛的。

她的身体在叫嚣着屈服,她的灵魂却像块烧不坏的精钢,死死守着那点人类的执念。

时间一点点流逝,圆月升到了天空正中,银色的光晕变得更加刺眼。宁绒绒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老家的栀子树,深海的珊瑚,斗兽场的血迹,还有叶心糖对着凯恩龇牙咧嘴的样子……

“叶心糖……”她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让她几乎溃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来。

不能输。

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最后一阵剧痛袭来时,宁绒绒几乎以为自己要撑不住了。她感觉尖牙正在缩回牙龈,指甲的青黑色渐渐褪去,身体里那股滚烫的热流像退潮般慢慢平息,只留下脱力的虚弱。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圆月已经西斜,画室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声。她躺在地毯上,浑身被冷汗浸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嘴唇被咬得血肉模糊,可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簇劫后余生的火苗。

她成功了。

没有变成吸血鬼。

塞缪尔站在月光里,看着她狼狈却坚定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落寞:“你赢了。”

他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天亮后让狼奴给你送吃的,好好休息。”说完,便推门离开了,没有再提转化的事。

画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宁绒绒望着天花板,眼泪突然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庆幸——她还能保持人类的温度,还能记得栀子花的香,还能……有资格站在叶心糖身边。

第二天清晨,叶心糖正扒着庭院的栏杆数蚂蚁,就看到狼奴叼着个纸条跑过来,尾巴摇得像朵花。

纸条是狼奴代写的,歪歪扭扭地写着:“没事,挡住了。”

叶心糖的心脏猛地一松,手里的石子“啪嗒”掉在地上。她就知道,她的宁绒绒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轻易变成吸血鬼!

“什么事这么开心?”凯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晨练回来,黑色的劲装沾着雪粒,额角还带着薄汗。

叶心糖没理他,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像只偷到鸡的狐貍。

凯恩看着她这副样子,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他昨晚就收到了侍卫的汇报,说塞缪尔的画室闹腾了半夜,最后宁绒绒硬是没接受转化,把亲王血都打翻了。

“倒是有点骨气。”凯恩踢给她一个苹果,语气里带着难得的认可,“能扛住亲王血的诱惑,还能压住血脉异变,这丫头的意志力,比某些血族还强。”

他原本以为宁绒绒只是只温顺的宠物,靠着塞缪尔的偏爱才活到现在,却没想到她骨子里藏着这么硬的韧劲——能在斗兽场挥刀自保,能在宴会上直面血腥,现在还能硬生生扛住转化的痛苦,这可不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

叶心糖接住苹果,狠狠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话一出口,她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低下头假装啃苹果,耳朵却烫得厉害。

凯恩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丫头也不是那么讨厌。他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高塔,突然说:“想知道高塔里面是什么吗?”

叶心糖猛地擡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想!”

“那得看你有没有本事跟上。”凯恩挑眉,露出两颗尖牙,“三天后,跟我去趟高塔外围,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危险。”

叶心糖毫不犹豫地点头,啃苹果的动作都变得有劲了——只要能找到离开的线索,别说是去高塔外围,就是让她跟凯恩暂时休战,她也愿意。

而画室里,宁绒绒正喝着狼奴送来的热粥,手腕上的玫瑰项圈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知道,这次的反抗只是暂时的,塞缪尔不会轻易放弃,城堡里的危险也远未结束。

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

她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软的腿,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她能扛过月圆之夜,就能扛过接下来的所有难关。只要叶心糖还在,只要她们还能彼此牵挂,这座冰冷的城堡,就困不住她们。

因为有些力量,从来都不是来自血脉或獠牙,而是来自心底那点不肯熄灭的光,和那个愿意为了这点光,拼尽全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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