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睡与异变 - 绒糖迷踪:万千世界心跳轨 - 小米无羡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嗜睡与异变

嗜睡与异变

画室的窗帘最近总是拉得很严实。

宁绒绒蜷缩在天鹅绒沙发上,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连擡手的力气都快没了。壁炉里的火明明很旺,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只能裹紧毛毯,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需要冬眠的猫。

“又困了?”塞缪尔的声音从书页后传来,他最近总在画室待着,手里的古籍换了一本又一本,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带着探究的意味。

宁绒绒含糊地“嗯”了一声,头往毛毯里埋得更深。这阵子她变得越来越嗜睡,有时上午刚醒,中午就又困得睁不开眼,体温也比以前低了很多,手指碰在画布上,能留下淡淡的凉意。

“这是好事。”塞缪尔合上书,走到沙发旁,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你的身体在适应这里的能量,等过了这段时间,你会感觉到力量在流淌。”

“力量?”宁绒绒勉强睁开眼,睫毛上沾着点水汽,“什么力量?”

塞缪尔的深紫色眼眸在她脸上转了一圈,没直接回答,只是轻笑:“等你醒了,自然就知道了。”他转身往壁炉里添了块柴,火星溅起时,他的侧脸在火光中显得有些模糊,“最近别晒太阳,对你不好。”

宁绒绒没追问。她其实不太在乎什么“力量”,只觉得这种嗜睡很诡异——她的皮肤开始变得异常白皙,甚至能看到皮下淡青色的血管;对食物的兴趣越来越低,有时一天只喝一杯清水也不觉得饿;更奇怪的是,闻到塞缪尔身上的血腥味时,胃里不再是排斥,反而会泛起一阵莫名的躁动。

这些变化让她心慌,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悄悄发芽,而她完全不知道那会结出什么果子。

狼奴送点心来时,脚步格外轻,放下托盘时,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像是在犹豫。

“狼叔,怎么了?”宁绒绒强撑着坐起来,毛毯滑到腰间,露出的手腕上,玫瑰项圈的红宝石泛着暗沉的光。

狼奴的耳朵抖了抖,飞快地看了眼门口,压低声音:“月圆……快到了。”

“月圆怎么了?”宁绒绒追问,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这阵子她总听到狼奴和其他侍卫念叨“时间快到了”,语气里带着紧张,却没人肯告诉她到底是什么时间。

狼奴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摇摇头,尾巴夹得更紧了:“没、没什么,您好好休息。”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画室。

宁绒绒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突然想起塞缪尔之前的话——“力量在增强”。她不是吸血鬼,也不是狼人,哪来的“力量”?城堡里除了这两种生物,还有什么需要“力量增强”?

一个可怕的念头猛地窜进脑海:她不会……要变成吸血鬼了吧?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发冷。她想起塞缪尔每次吸血时的样子,想起宴会上那些优雅却残忍的贵族,想起他们眼里非人的冷漠。如果她变成那样,失去人类的温度,失去对栀子花的记忆,甚至可能……伤害叶心糖……

“不,不会的。”宁绒绒用力摇头,指尖死死攥着毛毯,指节泛白,“我是人,不是吸血鬼……”

可身体的变化却在无声地反驳她。她越来越怕冷,越来越嗜睡,对血的气味越来越敏感,这些都和塞缪尔描述的“新生吸血鬼”特征对上了。塞缪尔从来没把她当成食物,他喂她人类的食物,保护她不被其他吸血鬼伤害,原来不是因为“喜欢艺术品”,而是在……培养她?

庭院里,叶心糖正对着一块烤土豆发呆。狼奴刚才偷偷告诉她,宁绒绒最近嗜睡得厉害,塞缪尔说她“力量在增强”,还提到了“月圆”。

“力量增强?”叶心糖啃了口土豆,眉头皱得死紧。她不懂什么力量,只知道宁绒绒那么怕黑怕疼,连杀鸡都不敢看,要是真有什么“力量”,肯定不是好东西。

尤其是狼奴提到“月圆”时那副慌张的样子,让她想起之前听侍卫说的——血族的转化仪式,大多选在月圆之夜。

“不会吧……”叶心糖猛地站起来,烤土豆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拔腿就往凯恩的书房跑。

凯恩正在处理家族文件,看到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叶心糖,眉头瞬间皱起:“你又发什么疯?”

“宁绒绒是不是要变成吸血鬼了?”叶心糖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差点嵌进他的皮肤,眼睛亮得吓人,“她最近总睡觉,塞缪尔说她力量增强,还有月圆……是不是转化仪式?!”

凯恩被她问得一愣,随即甩开她的手,不耐烦地整理着被抓皱的袖口:“你脑子被门夹了?吸血鬼是说变就变的?”

“那她为什么总睡觉?为什么力量增强?”叶心糖不依不饶,像只追着猎物的狼崽,“你们吸血鬼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够了!”凯恩低吼一声,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烦躁,“血族转化要看天赋,血脉、灵魂、甚至意志,缺一不可。不是随便吸几口血就能变的,哪那么容易?”

他顿了顿,看着叶心糖通红的眼睛,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塞缪尔那家伙……大概是觉得她有点潜力,想试试而已。能不能成还两说,就算成了,也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叶心糖愣住了:“自己愿意?”

“当然。”凯恩靠回椅背,指尖敲着桌面,“转化仪式需要被转化者主动放开防线,不然强行转化,只会变成没有意识的血奴,跟野兽没区别。塞缪尔那么宝贝他的‘艺术品’,肯定不会让她变成那样。”

叶心糖的心稍微放下了点,却还是揪着:“那她要是……要是愿意呢?”

她不敢想那个画面——宁绒绒长出尖牙,眼睛变成深紫色,像塞缪尔那样冷漠地看着她,甚至可能对她的血感兴趣……那个像栀子花一样干净的宁绒绒,怎么能变成吸血鬼?

凯恩看着她担忧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这么怕她变成吸血鬼?”

叶心糖梗着脖子,脸颊有点红:“她、她是高岭之花!怎么能变成你们这种喝血的怪物!”

“怪物?”凯恩挑眉,露出尖牙,“你现在吃的喝的,可都是‘怪物’给的。”

叶心糖被噎了一下,却还是嘴硬:“那不一样!她是宁绒绒,是……”是她想保护的人,是不能被黑暗吞噬的光。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却在心里反复念叨,像在给自己打气。

画室里,宁绒绒从昏沉中醒来,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银线。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到一轮圆月悬在夜空,像枚冰冷的银币,洒下的光带着刺骨的寒意。

她的身体突然泛起一阵奇异的热流,从心脏蔓延到四肢,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她捂住胸口,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加速流动,耳边甚至能听到远处狼人的嚎叫,清晰得像在耳边。

“时间快到了……”狼奴的话再次响起,带着不祥的预兆。

宁绒绒看着圆月,突然握紧了拳头——她不会变成吸血鬼的。

绝不能。

她要保持人类的温度,要记得栀子花的香气,要等着叶心糖带她离开,要一起回到有阳光的地方。这些念头像根绳索,紧紧捆住她的意识,对抗着身体里那股想要失控的力量。

庭院里,叶心糖看着天上的圆月,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她不知道宁绒绒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抵抗那什么“转化”,有没有想起她说过的话。

“宁绒绒,你不准变!”叶心糖对着圆月轻声说,声音带着少年人的执拗,“你要是敢变成吸血鬼,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月光洒在城堡的黑塔上,也洒在画室和庭院里,将两个牵挂彼此的身影笼罩。一个在对抗身体的异变,一个在担忧同伴的命运,而那轮冰冷的圆月,正无声地倒计时,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关于光明与黑暗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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