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2章
第12章第12章
话音刚落，李思晴的眼眶开始发烫，某种温热的液体在睫毛上集结。那些无……
话音刚落,李思晴的眼眶开始发烫，某种温热的液体在睫毛上集结。那些无处躲藏的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悄然滑落，毫无预兆的滴进周洋的领口。像突然解冻的溪水，带着锋利的凉意钻进周洋的心底。李思晴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了她许愿,周洋是第一个。她明白他是在哄她开心,也明白他没有那么真心，但她心甘情愿。她太过喜欢他。喜欢到李思晴偶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情况服下了某种无味无色的慢性毒药,看不见他时难受,看见了也难受。他不是解药,是毒药本身。
“怎么哭了？”周洋侧过脸,鼻尖轻轻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我许的愿不是让你开心吗？”
“我现在很开心。”李思晴突然收紧环在他颈项的手臂,将两人的距离压缩到能听见彼此心跳的程度，“非常开心！”
“好~”周洋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帆布包挂上它独属的猫咪挂钩。轻声道：“到家了。”他将她轻轻放下，牵起她的手。“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下，我去给你拿瓶酸奶,让你解解酒。”周洋的脚步在经过卧室门口顿了一下。
“思晴？”
下一秒带着柠檬气息的唇毫无预兆地压上来，刹那间彼此的呼吸纷乱地交缠在空气里。
冰箱启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周洋的指尖悬在李思晴的锁骨上方，像即将停驻的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那里跳得很快,快过他们之间所有未说出口的停顿。
窗外暴雨骤至，水痕在玻璃上蜿蜒成模糊的纹路,像她忽然泛红的眼尾。周洋的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用指腹抹去她耳后一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李思晴最近变得很奇怪,和她说话总要说两遍她才能有反应。站在工位上手里拿着刚整理完的文件，只一个转身就忘记要去干嘛，想了半天又坐了下来。
距离上次见到周洋已经过了两个星期，这是第一次隔这么长时间。上周三，周洋发消息告诉她，他这个星期要回家一趟，所以不能见面。李思晴当时想的是和他一起回，正好她还能在那边玩一下。但周洋拒绝了，理由是他没有时间陪她玩。
当然这并不是李思晴变奇怪的唯一理由，更多的是周洋回消息的速度和挂视频的次数。
李思晴坐在座位上好不容易把周洋从脑袋里剥离出去，想起刚刚要去干什么。出了办公室看到那个新来实习生的背影，顿时愣了神。
将文件送到行长手里时，一直沉默寡言的行长竟破天荒的叫住了她，“小李啊。我知道年轻人精力好，但是也不能天天熬夜。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
“是。”李思晴虽不明白行长的用意，却还是下意识回答。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李思晴一个不经意的扭头。自己的虚影恰好印在隔断的玻璃门上，不柔顺的头发，发暗的皮肤和硕大的黑眼圈，都清晰可见。她朝着玻璃门里的自己笑了笑，这样的她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她没有熬夜，只是失眠。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清晰的记得和周洋的聊天记录停在昨天下午的三点五十四分。她给他发了在路上发现的爱心云朵。她告诉他，那是思念太大声被天空听到的具象化。过了五分钟她得到了他冷冰冰的四个字“我也想你”。
一周前的李思晴收到这样的信息，还是开心的，是相信的，是能感受到爱意的。仅仅只过了几天，为什么这些都消失了呢？李思晴百思不得其解。
她开始反思起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是不是之前太粘人。或许成年人的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对对方完全放心。就算他不找她那也是因为在忙更重要的事，并不是故意的。她应该不加猜疑的完全相信他！
但他不想念她吗？
她想他想的快要疯了。
“在干吗？”
“加班。”宋莉的消息在半分钟后送达李思晴的手机，“怎么想起来和我联系了？男朋友呢？”
李思晴的目光愣愣的钉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对啊，他现在是她男朋友。她为什么会如此胆怯呢？“也在加班吧。”
“吧？你不知道他在干嘛？”宋莉的疑问像把利剑正中李思晴心头。她也想知道他在干嘛，她想问，但……
“他没和我说。”
“？吵架了？”
“没有。”
“那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个问题李思晴思考了很久。他是回消息慢，但也都回了；他是挂了她的视屏，但事后都打过来了；他这一天是没有主动找她聊天，但她也没找他聊天。所以他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在纠结，在难过？
“你说，谈恋爱要不要给对方一些空间？”
“要啊。”宋莉秒回，“不然会累吧。”
“那你说给空间和感受不到爱意，一样吗？”
“什么意思？没懂。”
“没什么。”李思晴也解释不好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可能是我自己想的太多。”
“你要是想知道他在干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就像你问我一样。”宋莉带着李思晴回到最开始那个问题。
酸味漫过舌根的刹那，冰凉的液体滑过眼角，落在乳白色的枕头上。这几天的积压的情绪像是瓶放置了很久的汽水，仅仅只在开启的瞬间发出嘶鸣。李思晴在害怕，害怕他不回应，也害怕他回应的语气里藏着雪霜，她更害怕看到她永远不想看到的语句。
这样的害怕让她不敢去问，更不敢质问。哪怕她的第六感在疯狂响铃。
只要她不说，就可以保持现状。只要她不问，她就还可以去找他。
十一月夜里的风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城市的皮肤。路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晕开昏黄的光圈，被踩碎的梧桐叶蜷缩在墙角，发出细碎的呜咽。月光是隔夜的冷茶，泼在空荡的街面上，将行道树的影子拉得支离破碎。
李思晴裹着褐色的大衣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不知道自己的出来的目的，只是突然觉得在家很闷。她突然想起门后那束正在死去的黄玫瑰，从几日前开始枯萎。水分一点一滴消失，从最美丽的花瓣开始。只要关门的动作稍大一些，地上就会出现几片凋零的残骸。
她还记得那天收到这束玫瑰的自己有多么开心，开心到整个行的人都知道她收到了花束。在这之前她不是没有收到过花，但这次不一样。这是他送的，至少说明在他心里有她的位置。
“问了吗？”宋莉的消息点亮了李思晴的屏幕，“我终于下班了。”
“你赶紧回家休息，开车注意安全。”她盯着屏幕上的输入框，光标闪烁了三次才删掉所有关于他的追问。
“你没问？周洋出轨了？”
“没。”李思晴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这个字打出来时带着骨节拉扯的阵痛。不像在否认宋莉的猜测，倒像在否认自己心里那片已经裂开的镜子。“周洋没有。”
“那你怎么了？太久没有见到他，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