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照夜

烽火照夜

阿满站在院中，手中攥着刚从信鸽腿上取下的密信。

「宫变，皇后薨，崔泠被诬弑后，速离。」短短一行字，却如利刃剜心。

“肖铎！”她猛地转身，声音冷得骇人。

肖铎疾步上前：“属下在。”

“备马，点五十精锐，随我出发。”

肖铎脸色骤变：“不可！宫门已戒严，此时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阿满神色肃穆：“那就让他们看看，崔家的刀，还能不能杀人。”

她走向兵器架，抽出崔泠送她的软剑。剑身映着寒光，一如她此刻的眼神。

“崔瑜呢？”

“押在刑部大牢。”

“看好了。”阿满一字一顿，“若阿姐出事，我要她生不如死。”

崔泠与百里琂隐在暗巷中，远处宫门火光冲天，禁军铁甲森然。

“永嘉指认你弑后，陛下已下旨缉拿。”百里琂低声，“宫门走不通了。”

崔泠盯着城墙：“那就走密道。”

“密道？”

“当年靖王为逼宫所挖，直通内廷。今倒成了我们的生路。”

百里琂眸光一沉：“你早知道？”

崔泠轻声道，“崔瑜被囚十诫堂时，曾试图收买工匠逃出去，可惜……”

可惜那工匠是崔泠的亲卫。

密道幽深潮湿，尽头是一处废弃的偏殿。崔泠刚推开暗门，便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

“搜！”禁军统领的吼声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

百里琂按住崔泠的手腕，崔泠却忽然笑了。

她抚过密道青砖，在某处凸起处连叩三下。这是靖王当年设计密道时预留的机关，通过铜管传声直通宫外护城河边的水闸。

“铜管年久失修，若机关失效...”

“不会。”崔泠翻掌亮出袖中一枚铜钥匙，“上月命人重修了水闸机关。”

钥匙插入砖缝轻转，远处传来咔哒声。与此同时，河畔老槐树上悬挂的铜铃无风自动，树下卖炊饼的老汉猛地擡头。

他掀开炉灶暗格，取出藏好的火油罐，一脚踹翻燃着的炭炉。

“走水了！”老汉嘶哑的喊声响彻街道。

宫墙内，禁军统领刚逼近偏殿，突然西华门方向传来爆炸声。冲天火光中，隐约可见数十道黑影翻越宫墙。

“有埋伏！”副将指着远处晃动的树影，“那边也有动静！”

统领脸色铁青：“分开，一队留守，其余人随我去西华门！”

崔泠听着头顶杂沓的脚步声远去，“阿满教过那老汉，炭炉倾倒后要数到二十再点火油。”

百里琂剑尖挑开暗门：“你连爆破时机都算准了？”

崔泠扬眉，眸中映着远处火光。

西华门外，阿满手持无咎令，伪装成无咎山庄势力。

她身后，五十精锐黑衣劲装，每人手中高举火把，马尾绑着树枝，在夜色中扬起漫天烟尘，远远望去，竟如大批人马。

“放箭！”守将怒吼。

箭雨倾泻而下，阿满伏低身形，被精锐护在其中。火光中，阿满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偏殿檐下的崔泠。

崔泠飞身上马，姐妹二人紧靠。“胡闹！”崔泠声音发颤，“谁让你来的！”

阿满咧嘴一笑：“来都来了。”

百里琂亦翻身上马，剑指苍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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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崔瑜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听见脚步声，她擡头冷笑：“来杀我？”

崔泠缓步上前，“西越先锋军已全军覆没。”崔泠道，“你的靠山，又没了。”

崔瑜疯狂挣扎：“你不得好死！靖王殿下会……”

“靖王死了。”崔泠冷声打断，“你的梦，该醒了。”

她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崔瑜歇斯底里的尖叫。

崔泠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崔家二小姐，如今像个疯妇般挣扎。

“给她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