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

开心

午后天气还不错，小家伙晚上睡多了不愿意睡午觉，总想往外跑，干脆带她去山上转一转。

云居阁附近有一口池塘，连着溪流，李莲花以前偶尔会去钓钓鱼，旁边还开辟了一片小药田，只不过这几年荒废了，正好趁着闲暇去松松土。

带上一应工具，出发。

松土锄草的活母女俩包揽了，李莲花帮不上忙，只能和小徒弟去池塘边钓鱼。方多病倒是挺兴奋的，他还没钓过鱼呢。

学着师父整理好钓竿，挂上鱼饵丢入水中，然后保持稳定的姿势等待鱼儿上钩。

耐心不足的少年安静一会儿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反观李莲花已经入定了。

或许是有新手气运在，才过没多久，方多病感觉到鱼线拉扯，顺着力道往反方向一提，果然是一条巴掌大的鱼。

正在挖土的小鱼拎着自己的小锄头跑过来：“哇——钓上来了！晚上可以吃鱼了！”

“再多钓两条，可以炖汤喝。”看小鱼这么开心，方多病也察觉到其中乐趣，把鱼放进木桶便继续坐回原位。

李莲花往这边瞥了一眼，神色淡淡，他一点也不羡慕。

一定是鱼都游方多病那里去了，不然他怎么可能一条都钓不上来！虽然不是没有收获啊，不足他拇指长的鱼，那能算吗？

雪上加霜的是，小鱼在池塘边翻到一只螃蟹，或许是受到了刺激，螃蟹往水里冲，钳子恰好掐断了他的鱼线。与此同时，方多病那边鱼又上钩了。

有对比才有伤害，一年内李莲花都不想再钓鱼。

气得他晚上的鱼汤都没喝一口。

唯有能和夫人独处无人打扰算是安慰。

软磨硬泡下小鱼终于答应跟芩婆一起睡，爹爹好多天没回来，又钓不上鱼，是很可怜了，就把娘亲让给他一晚好了。

李莲花深知机会来之不易，春宵一刻千金难求。他提前喝下避子汤，关好门窗灭了灯，谁都别想来打扰。

而顾采薇刚卸下发髻就两眼一黑，她可比不得李莲花那样夜里都能视物的眼神，都不晓得往哪里落脚：“你就不能等我上了榻再灭灯？”

腰侧被有力的手臂圈紧，温热的呼吸流连在耳畔：“阿芜，我好想你。”

顾采薇受不了他这黏糊劲儿，却也没抗拒，任由他将自己抱起。

虽说几年夫妻，这种事对两人来说也算比较生疏，李莲花甚至在很多方面都不如夫人胆大，亲亲抱抱是没问题，再近一步还需要她来引导。顾采薇自然不信他不会，他只是更喜欢她主动罢了。

“阿芜，我怎么感觉这具身体跟你之前没什么不同？”

“的确是慢慢地更靠近我从前的身体，我也不太懂。”她附身时这位姑娘的尸身保存得并不完好，很多地方已经腐败，还魂后倒是逐渐恢复原状，但她仍是在女宅的汤泉沐浴过后才敢下山。

除了伤疤，几乎找不出其他不同之处，连身上的药香也在药草浸润下散发出来，是他熟悉的味道。他也是泡在药罐子里的人，也诊治过不少病人，接触过许多大夫，却无一像她。是她身上特有的、令他痴迷的香味。

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那个只允许他一人喊的名字，似乎就这么抱着亲吻，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但还不够，对吧？

他扣住掌下盈盈一握的纤腰：“阿芜……”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欲念不上不下地卡在那，最终还是认命直起身子。拍门的声音毫无规律，一听就知道是谁。

“娘亲娘亲，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大晚上说！

油灯重新燃起，照亮了他沉沉的脸色。

顾采薇披好外衫过去开门：“怎么啦小鱼？”

“娘亲你看——”小鱼撸起袖子，给娘亲展示手臂上被蚊子咬的大包，“超大的蚊子咬我，可痒了！天都凉了也有蚊子吗？”

“也会有呀，山里就是蚊虫多。给你抹点药，别挠啊，挠破了会疼的。”小鱼像小尾巴似的跟着娘亲进屋，路过爹爹擡头看了一眼，没心没肺地问候：“爹爹你不开心吗？”

“……开心。”李莲花露出并不开心的笑容。

“和娘亲一起睡，我也会很开心的。”小鱼一脸期待地看向他，“爹爹会让我开心吗？”

“……”李莲花不想说话，“你开心得够久了，让你爹也开心一下。”

“哼！”小鱼撅了噘嘴，“讨厌爹爹！”

抹完药，小家伙朝爹爹做了个鬼脸，但承诺过的事她知道不能反悔，气鼓鼓地跑走了。

被她这么一闹，再开心也偃旗息鼓了。

顾采薇补偿了不开心的夫君一个吻，李莲花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嗅着略微苦涩却惑人的药香，李莲花越想越觉得不能就此放弃，下回想开心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阿芜，避子汤都喝了，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