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破碎

世界规则像是个玻璃球，它阻碍了外面一些奇怪力量的进入，让玻璃球里面的生物可以像是之前一样好好繁衍发展。不论是时间重复的阵法，还是灵力复苏的阵法，它们在本质上都是对世界规则这个玻璃球的毁坏。它们唯一不同的是，前者的作用时间长，缓慢，但是伤害不可逆。后者的作用时间短，迅速，但是伤害可逆。

这个玻璃球已经奄奄一息，它的表面布满皱纹，只需要再来一次时间重复，或者是灵力复苏开启的未被阻止，那么这个玻璃球就会粉碎。

届时在玻璃球外面的污泥一样的可怕不详的力量们就会冲入玻璃球，这个玻璃球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世界就很可能会在这些力量的冲突中被毁灭。

不，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白朴觉得绝望，这是他在这里才悟出的道理。

他开始回想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已经被磨灭些许的记忆告诉他，自己是因为被荀霍攻击，死亡，所以来到了这里。

死亡了不是应该魂魄消散，或者是魂魄被其他的人吃掉吗？

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的在这样一个地方呆着呢？

白朴百思不得其解。

他在这里也终于理解那个在十万大山的预言者想要说的话的意思是什么：让自己成为这个大陆的最后一个神明。

白朴知道，在玻璃球——世界规则碎裂的时候，先进来的肯定是最强大的力量，因此这个大陆上的神明变得容易人工制造。不过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少数人知道神明是可以被造出来的。

而自己成为最后的神明，意思就是让自己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存在，从而自己可以代替玻璃球的职务，来保护这个世界不被外面的力量侵袭吞噬。

白朴打了个哈欠。

白朴日复一日的更加绝望。

看着这原本浓墨一样的海水上面附着着些许的小红虫子。

而白朴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海水会有这样的变化。

明明沙子是无法被改变的，至少白朴无法改变这一点，但是海水却能够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而发生改变。

“我们在永恒的死亡来临前，竭尽全力对抗着热力学第二定律，让自己能够发挥生命的余热，实现每个人自己的人生价值。”

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小玉醒了，她坐起来，和白朴肩并肩的坐在地上，眺望着远方的海水。

“你…醒了。”

“为什么要重复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

小玉就笑，“你在愧疚把我杀了的事情吗？”

“嗯。”

白朴轻轻的点头，随后解释道，“我…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我还是这个世界的原本的小玉。”

小玉的话语让白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轻松的笑容。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杀了你。”

白朴在欢欣之后，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没有完全杀死我，我机缘巧合知道了如何分解灵魂。在你攻击我的那一刹那，我下意识的分解灵魂，因为我保留了部分灵魂。”

“这样。”

两个人再次陷入沉默，也许他们两个沉默才是常态。

“白朴，我…我总是觉得自己有时候很分裂。有不同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流窜，我只是想努力帮你，但我总是不能够打到我的目的。”

“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经常受你鼓励。”

白朴转过头，对着小玉说。

小玉垂下眼，手指不安的攥着裙角，“我快消亡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不知道，我原本意识和你分裂出来的意识混为一体了。可以这么说，我现在表现出来的，是本来的我，和你在记忆中以为的我，我现在是这样的混合物。”

“我以为你真的没死。”

白朴故作自在的耸了耸肩膀，嘴角怎么也无法轻松扬起，“那你刚刚就算是说谎了。你说你没死，你说你是原本的小玉。”

“你得知道，我在第一次分裂灵魂的时候，就不是原本的我了。”

小玉语气认真，白朴知道她说的是自己突然被自己的师傅，至少是名义上的师傅神农残魂拉入一个垂直于所有平行空间的一个类似垃圾场的地方。

“我很抱歉。”

最后白朴发现自己只能够说这句话。

“你还不如不说这句话，你抱歉我也觉得难过。”

小玉没有以往那么软萌客气，而是说话直白了起来。这样的直白让白朴感觉安全。

“既然一切都会消散，我们能够在这里一直待着，直到永恒吗？”

白朴问。

小玉表示不行，她望向远方不断袭来的漆黑的浪花翻滚，“这里马上就会被海水浸没，而你无法躲避。不被淹死的唯一办法就是马上离开这里。”

她站起来，把白朴从坐在地上强行拉起来。

“快些离开这里，你凝聚自己的力量，应当能从这里冲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