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没有距离
海水不断的重复拍打，一切行为和数个单位前的时间没有区别。就像是一阵风，那个原本在远处倒下的小女孩身躯化成小玉的模样，或者说她长大，长成了小玉的模样更加贴切。
她飞速的平移到白朴面前，从那明明眼睛能看到的地方，但是怎么走也走不过去的地方平移而来。
而白朴在这个瞬间敏锐的注意到地面上的沙子没有任何移动，但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他能够蹲下来，从地上捧一堆沙子在手上，而后看着它在指尖慢慢滑落。但是无论自己怎么改变，这里的事物在下一瞬间，总会因为诸如突然起风，或者是突然有一个比较大的浪花拍来这样的小意外事件，让白朴原本刻意改变的沙子形状变回原样。
就像是某种看不见的规则在左右着这一切，让这里的一切都被打上“不允许改变”的标记。
而…
白朴低头，看着在自己脚边的女孩，他们之间的距离从看得见摸不着突然转变为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范围。
但是白朴是无法和这个倒在地上的，和小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处在同一位置——即他不能够把小玉从她原本的位置抱起来，只能够看一看摸一摸，局限很多。
白朴猜测这个地方是某个未被良好定义的空间，在这里距离概念是模糊存在的，一厘米和两厘米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只是状态的改变——比如能不能碰到，比如能不能接触到。
在面对着昏睡在地上的小玉做了一系列实验之后，白朴总结出一个无用结论：这里是没有距离概念，只有某种近似于形状的概念，就和拓扑学里的某个空间一样。
这不应当，这种空间至少不应当在地球上存在。
白朴干脆盘腿而坐，过了这么久，他也不觉得饿，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不知道怎样让这个状态改变。
倘使白朴前行，那么躺在地上的小玉的身体就会自动前行。倘使白朴远离，则躺在地上的小玉的身体会和幽灵一样跟在身后。
就是和突然靠近一样的，躺在地上，身体自动平移，那样的跟在身后。
白朴：“…”
白朴有些头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
“永恒，我们会达到永恒。”
祈芊芊放下手中的一本物理教材，看向小一。
“你看，科学是在曲折的道路上蜿蜒前行，也许以后的世界会发展出曲率飞行超越光速，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的世界一直在重复，这个时间段注定了不会有这些科技出现，而是会有更多的精灵神怪，被引入的突如其来的灵力元素，会把世界弄得乱七八糟。”
小一站在祈芊芊身旁，垂手安静听着。
祈芊芊接着道，“当他们发现他们本来信仰的科学已经不再可靠，当他们发现与其自己努力，还不如求神拜佛，还不如讨好那些暗中存在的古怪力量来的方便便捷强大，你猜他们会想什么，他们会做什么？”
小一这次说话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不知道。”
祈芊芊笑着道，“我也不是，我对于复杂的专业知识一无所知。所以我很好奇。”
小一再次没说话了。
祈芊芊手指抚摸着物理教材，轻声道，“你知道热力学第二定律吗？”
“知道，高中学过皮毛知识。”
祈芊芊笑得可爱，“我也只学过皮毛，但我知道这个世界按照自然发展来说，是熵增不可逆，按理来说，死亡的数目会大于出生的数目。诞生的星星永远会比灭亡的星星数目少。玻璃瓶子会爆炸，人会自然死亡，而这些过程永远是不可逆的。即使我们现在知道了关于一些…不那么科学的力量。但是我还是觉得，热力学第二定律是适用的。随着时间的发展，一切都会死亡，宇宙迎来热寂，即是永恒的终结。”
小一还在思考祈芊芊想说什么，祈芊芊就已经站起来，抱住小一，在他耳边轻声道。
“死亡的确不可逆，我们在这个时间段的永恒的重复必然会在别的地方带来损耗。而在这么多次的重复中，我还没有发现哪个损耗会对我们造成损失的，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和你在努力对抗热力学第二定律，努力让我们两个不要成为永恒死亡中的一员，永远…永远这样继续。”
小一目光一动，“你说的损耗有哪些？”
祈芊芊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想象中不能自拔，如果是平时的她，听了小一这个问题，肯定会心生怀疑，但是她没有。她不仅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小一，她还现在沉浸在幻想中无法正常思考。
“比如我们和之前的所有重复平行世界的关联越来越小，比如在重复一切的时间段之前的世界正在渐渐消散，比如我们没可能抵达未来，拥有对于未来的可能性，比如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终将被打破，所有的外面虎视眈眈的东西都会跑进来，那时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情况，我只需要提早开启世界的重复阵法就好——随着灵力复苏，即是世界规则的慢慢崩解，这个世界要开启阵法则容易的多了。”
“这种逆天的阵法，真的能够毫无代价的开启吗？”
小一轻声问，他是真心实意的担心祈芊芊。
“你在担心我吗？‘
祈芊芊咯咯笑起来，“别担心，代价让别人去承受，我只需要享受和你永恒的缠绵就好。”
“我…我也很享受，我也很谢谢你一直…”
“很感激的话，更喜欢我就好了。”
祈芊芊抱住小一，趴在他前胸，像个趴在主人胸前的大猫一样，乖巧又可爱。
小一身体本能的一颤，他抱住了对方，纯洁的，不带任何情欲意味的在祈芊芊额头亲了一下。
…
“你说白朴要杀我？这怎么可能？”
另一边，邹敏不可置信，她有些生气的对古俟说：“白朴是个怎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怎么能这么随口污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