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蛇蛇很生气&但超级好哄
62蛇蛇很生气&但超级好哄
医院离小超市很近,霍忱查了路线之后,决定走着去。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小巷子,这些胡同蛛网般遍布城市中心,像极了人体内不起眼却不可或缺的毛细血管,年关在即,不少人裹着厚实的羽绒服瞪着自行车,卖力的把四处采购回来的年货运回家。
霍忱和柳羽涅贴着墙根走,给自行车留出空间。霍忱一边注意来往的车子,一边随口问道:“你打算怎么过年?”
柳羽涅没有回答,而是好奇的反问:“人类都是一定要过年的吗?”
霍忱已经对他这种“你们人类怎样怎样”的句式免疫了,也不像以前那样试图纠正,只是无奈答道:“当然了,新年是最重要的节日了,一年到头,就盼着这一天。”
柳羽涅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其实心里完全不懂。
对于他而言,一年只是弹指一挥的时间,何必期待一个一年一次的节日,那不是经常发生的吗?
但对于人类而言,新年的确很重要,他们会在这一天与家人团聚,吃好吃的饭菜,做有趣的游戏,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待在一起,直到新年过去,再各奔东西。
霍忱也是这样庆祝新年的吗?
柳羽涅心里好奇,就直接开口问了。
没想到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霍忱犹豫了很久,最后才缓缓开口道:“我一般……不会回家过年。”
柳羽涅很惊讶:“为什么?”
“除了我哥,家里没什么人欢迎我。”霍忱自嘲的笑了笑,“回去也是自讨没趣,懒得折腾,我一般只在老爷子寿宴的时候才回去一趟。”
柳羽涅觉得无法理解:“为什么没人欢迎你?你明明很好啊。”
“我很好吗?谢谢夸奖。”霍忱唇畔的笑加深几分,眼神也变得温柔,“你觉得我好,比无数人觉得我不好都更重要。”
说着,他擡手摸摸柳羽涅的头,柔声道:“放心吧,我早就习惯了,不会因为这点事就难过的。”
柳羽涅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低声道:“我只是不明白……”
霍忱有些无奈,这其实属于他的隐私,身边的其他人,哪怕是最心思最粗犷的魏柘,也不会这么大喇喇的直接问出来,但偏偏柳羽涅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问的时候,态度还那么自然坦诚,让人生不出半点反感。
算了,他这么执着,说到底也是因为担心他。
一向只是表面开放,实则对自己的领地寸土不让的霍忱,第一次生出了退让的心思,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在我小时候,有个老道士给我算过一卦,说我命里带煞,克父母兄弟,亲缘情缘寡淡吗?”
柳羽涅点头:“当然记得,我那时候就说,他肯定是个江湖骗子,看的不对。”
霍忱却苦笑道:“但我小时候,的确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情……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总之,我爸那时查不出其中原因,又不甘心一切只是巧合,便把一切都归咎到我身上。他把我送到别处单独生活,由保姆照顾,免得真的克亲克友。我从小便是一个人生活,长大后自然也很少回去。”
柳羽涅听完,只觉得不可思议。
霍忱的确与常人有些不同,但他命里带着的并非煞气,而是刚直不屈的正气。只是过刚易折,正气太盛也并非好事,所以柳羽涅偶尔也会有些担心。
但是正气绝非会克亲克友的东西,恰恰相反,像霍忱这样的人,生来就是会护佑一方平安的,若是放在古代,应当是个将军的命格。
护佑一方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护佑一家?当真是痴愚害人,那道行浅薄的江湖骗子是非颠倒误人一生,该杀!
柳羽涅漆黑的眸子掠过一线血芒,快得让霍忱以为是光线变化造成的错觉,但柳羽涅阴沉下来的脸色却是真实的,甚至到了让霍忱有些惊心的地步。他不开心的如此明显,让霍忱感动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在聊他那些狗屁倒灶的倒霉事,怎么反倒是柳羽涅气成这样?
他拍拍柳羽涅的肩膀,反过来劝他:“你不用多想,都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柳羽涅垂下眼睫,轻声道:“我认识一个很擅长卜卦算命的女孩,回头我请她给你卜算,一定为你正名。”
擅长卜卦的女孩?会这些的一般不都是白胡子老头儿吗?
霍忱想象了一下小姑娘神叨叨的给自己算命,不由被逗笑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真的没关系。这事本也没多少人知道,正不正名的都无所谓。”
霍行止格外要脸,把他送走的时候,找的是身体不好需要静养的理由,直到现在,他那个“命里带煞”的批文,也不过寥寥几人清楚而已。
柳羽涅却很坚持:“我一定会帮你的!”
看他这么认真,霍忱也没再推拒,只是在心里想,小主播还是太天真了。
其实他命里到底有没有煞气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霍行止心里的那个坎到底能不能迈过去。如果老爷子一辈子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当年犯过的错,那他就一辈子都得是那个背黑锅的儿子。
柳羽涅的确通透,却也的确单纯,他看得明白是非,却看不明白人心。
但无论如何,这份情还是要领的。
霍忱点点头,答应下来:“那就拜托你了。”
柳羽涅这才露出点笑意,原本的阴沉和不悦褪去不少,看起来终于又像是那个一汪清水般干净透彻的青年了。
这时,两人恰好走出胡同,来到宽敞的大街上,阳光没了遮挡,肆无忌惮的洒落下来,像是要把男人那段阴暗无光的童年也一起照亮似的。
柳羽涅心里一动,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你之前说,想和我一起去长海市。”他期待的看向霍忱,“我过年的时候也无处可去,不如我们一起去长海过年吧!”
霍忱注视着青年清秀漂亮的面容,很想问他到底知不知道,两个人一起过年意味着什么。
但最后,他还是没问出口。
哪怕是欺负柳羽涅天真,他也不舍得拒绝这个美好至极的邀请。
*
到了医院跟前的时候,霍忱仍然有种熟悉感,像是最近才在哪里听说过这家医院。但他对着沉思了好一会儿,也还是没有头绪。
柳羽涅好奇的左顾右盼,问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