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陪他过这一生&蛇蛇暗中偷窥
56陪他过这一生&蛇蛇暗中偷窥
柳羽涅虽然很想立刻就去问出心中烦恼，但看到白夙示意，也只能强压下心底的焦灼，乖乖去一边等着。
白夙拉开身后药柜的其中一个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些草药模样的东西，装进小竹筒里，递给望眼欲穿的松鼠。
松鼠高兴极了，连连躬身感谢，白夙却笑盈盈的说：“下次不必找这些借口，脱发是小毛病，虽然难以根治，但是几帖药就会缓解，你可以常来找我。”
松鼠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似乎是难以置信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白夙，居然不懂得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张嘴就道出它羞于启齿的秘密。
白夙摸摸它的脑袋，温声道：“恶从心起，一念动而百果生，不管是何原因，说谎都不是好事。我们是妖族，更要慎之又慎。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你面对我，何必有所隐瞒，给自己平添业障？”
松鼠这才明白白夙此举深意，歪头想了想后，正色拱手：“多谢白仙大人指点，我明白了。”
说完，它就急匆匆离开了。
白夙这才看向柳羽涅，发现自家小师弟正盯着地面发呆，眉毛都快缠到一起了，像是遇到了什么解不开的人生难题。
他微微一笑，也不担心，径自起身把诊所的门关上，再给柳羽涅端上一杯清茶。
茶水清浅，色味俱淡，柳羽涅下意识的接过来喝了一口，皱起眉头：“师兄，这是什么？”
“这是今天的最后一道茶。”白夙坐在他对面，问，“不好喝？”
柳羽涅老老实实的点头。的确不好喝，几乎没有味道了，跟白水差不了多少。
白夙笑道：“经历的太多，反倒就寡淡无味了。茶是这样，人也是这样。小蛇，与你比起来，我就如这最后一道茶，但你恰好相反，你是最新的一道，味道正好，大可不必因噎废食，荒废了好时光。”
柳羽涅听到最后，终于明白过来，惊讶的看向白夙：“师兄，我还没问呢，你就先知道了？”
白夙倒掉他杯子里的水，重新斟入新茶，笑道：“从你上次发情期，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也知道你会想问什么。”
柳羽涅端起茶杯，对着里面清澈的碧色茶水发呆。
白夙道：“发情期是不可逆的，你起了心动了念，就像是平静的湖面忽然起了风，从此波澜不休，再也回不到从前。我这样说，可回答你的问题了？”
柳羽涅点点头，又摇摇头，面露迷茫：“师兄，我其实更想问你的，是我该怎么办。”
白夙说：“何必为难？要么从此再也不见，要么顺其自然，二选一就是了。”
柳羽涅蹙眉：“人与妖不同，如何能顺其自然？”
“你与他，能有多少不同？”白夙失笑，“都是这世间天生地长的生灵，都是血肉之躯，你告诉我，你们不同在哪里？”
柳羽涅犹豫着说：“我是担心……再伤到他。”
上次霍忱就因为他的缘故，足足昏睡了一整天，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失去理智化作原型，直接要了霍忱的性命，也未必不可能。
这样危险的他，如何能安心的留在霍忱身边呢？
白夙唇畔的笑意却更浓，玩笑般的说：“小蛇啊小蛇，我还以为你是怕自己与人类纠缠，耽误了成神化龙，却没想到你担心的反倒是这种小事。师父要是知道你如此不长进，被美色消磨了志气，定要罚你。”
柳羽涅却不同意的摇头，振振有词道：“师父才不会罚我，师父总是劝我不要太执着化龙，就连师兄你和坏狐狸，也一直是这么说的。”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愿意为了一个人类，割舍下这条修行之路？”
柳羽涅被白夙问的犹豫，好一会儿之后才小声说：“人类的寿命有限，就算我与他过了这一生，也没有多久。等他走了，我再去修行，也不迟啊！”
白夙却被他这番话不知天高地厚的话逗笑了，无奈摇头道：“你啊，可真是……”
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识尽已过半余生。
情爱一事，可不比修神化龙这条登云梯简单多少。但白夙却无意多说，有些事，等到柳羽涅受过伤碰过壁，就会明白了。
好在对于妖族来说，漫长的寿命早晚会治愈所有伤痛，无论多么艰难的时光，总会熬过去的。
在柳羽涅的坚持下，白夙还是给了他一味药。
“这叫做清心草，只要吃下去，就可以暂时抹去你脑海里那些会引动发情期的记忆。每一天吃一次，切记不可多服。”白夙叮嘱道，“要是误服了剂量，压制的情欲就会加倍反噬，到时候理智尽失，恐怕会比上次还要糟糕。”
柳羽涅小心翼翼的接过来，郑重点头道：“我一定会注意的。”
白夙又教给他一门功法，解释道：“这本该是师父传给你的，但他老人家已经不在，就有我代行其职。蛇性本淫，你的发情期一旦开始，注定会比其他人更激烈，难以控制。这功法是师父特意为你寻来的，只要勤加修行，就可以渐渐控制发情期，不再为欲望裹挟，失去神智。在你把这门功法练至大成之前，就先靠清心草来缓解吧。”
柳羽涅听说这是师父特意为自己寻的，不由怔住，喃喃道：“原来师父连这些事都为我操心。”
白夙摸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你们几个小的，一直都是师父的命根子。”
在传道受业这件事上，师父也曾走过不少错路，所以才对柳羽涅黄九重，还有芊娘这些小家伙如此上心，恨不得手把手教给他们，该如何面对这天地人间的纷纷扰扰。
可惜，他老人家还是走得太早了，没能亲眼看到这些孩子长大。
但是没关系，他会代替师父，照顾师弟师妹们一生。这是师父的期望，也是他割舍不下的责任。
柳羽涅抱着属于自己的那个竹筒离开的时候，心里的迷茫和不安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雀跃——他终于有办法用人类的形态，也继续缠着霍忱了！
只要努力修炼，控制住发情期，他就不会给霍忱带来危险，可以安心跟霍忱待在一起了！
他循着原路回到家里，从窗口跳进去的时候，才发现床垫上摆着一个大大的外卖袋，里面的饭菜已经冷了，但仍然散发着食物的淡淡香味。
他之前实在太紧张太烦恼了，所以完全没发觉。霍忱虽然明显不高兴了，但还是把吃的留给他了。
柳羽涅把外卖袋里的东西都拿出来，整整三份鳗鱼饭，丰盛到他难以想象的程度。他盯着这些东西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舍的拿起筷子，把所有都吃的干干净净。
的确很好吃，比上次霍忱请他吃的大餐还要更好吃。霍忱总是给他最好的，纵容他奇怪的想法和行为，哪怕面对他的反复无常和忽冷忽热，也从来没有真的动怒过。
霍忱一直都那么好，他也得回报给他同样的好才行。
柳羽涅拿出白夙给他的清心草，刚准备吞下去，却又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