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我也会嫉妒&束缚着他的锁链
145我也会嫉妒&束缚着他的锁链
霍忱骤然醒来。
入目的是陌生的屋顶，掌心一片湿濡，他下意识的看过去，撞进一双眼尾泛着红的杏眸。
“小蛇……”
看到他的瞬间，还未从梦中泥沼挣脱的心神，瞬间安定下来，仿佛找到了归宿。
霍忱用指尖蹭了蹭青年湿漉漉的脸颊，嗓音沙哑的调笑：“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哭了？”
柳羽涅没有说话，只定定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弄丢了似的。
霍忱心疼的捏捏他小巧的下巴，撑着床坐起来，擡手按了按太阳穴。
他有些记不清昏睡之前发生了什么，反倒是梦里那一汪深潭格外清晰，简直是刻在了脑海里，直到现在都挥之不去。
还有那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说什么“要牢牢记住这一幕”……那座泉谷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叫做“我们与羽涅的第一次见面”？他根本就从来没去过劳什子泉谷，第一次见到小蛇也应该是在调查组的审讯室里，怎么可能是在山林间？
柳羽涅看他坐起来后就一直发呆，担心的握住他的手，唤道：“阿忱？你哪里难受？”
霍忱摇摇头：“只是有点头疼……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了？”
“这里……”柳羽涅这才想起自己还在山里，有些心虚，含糊道，“下山之前，我就住在这里。之前我们在霍大哥的办公室，你忽然晕了过去，我就把你带来这里，请白夙师兄给你看病。”
是了，霍恂的办公室……霍忱脑海里的迷雾渐渐散去，又一次回忆起那让他心如刀割的一幕，浓眉皱起。
柳羽涅猜到他在想什么，急忙搂住他的脖子，认真道歉：“对不起，我再也不会做让你生气的事情了！”
霍忱默了默，擡起手臂环住青年纤细的腰，叹息道：“羽涅，我其实并不是真的怀疑你。”
柳羽涅并不相信——如果没有怀疑，那为什么每一次他和霍恂单独相处，霍忱都表现的那么生气？
“我很清楚，哪怕我哥跟我长得一样，在你心里肯定也是不同的。”霍忱把柳羽涅抱上自己膝头，凝视着他水洗一般清澈的眼眸，无奈苦笑，“但是理智和感情，无法一概而论。就算明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我也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嫉妒。”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感慨：“也许我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你大概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嫉妒。”
那些丑陋的，会让人失去理智的情感，可能只会属于自寻烦恼的人类吧。高高在上的妖仙，能生出喜爱的情意，就已经弥足珍贵，至于其他的，他本就不该强求。
霍忱故作洒脱的一笑：“我会试着解决的，你不必因为之前的事责怪自己，那不是你的错——”
“不是的！”柳羽涅忽然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明白的，我知道什么是嫉妒……而且我也会嫉妒。”
霍忱怔了怔，只听柳羽涅小声说：“之前去长海的时候，我讨厌那些女人看你的眼神。直播间里的观众，我也不喜欢他们看到你的身体……他们总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直播，我不愿意……”
柳仙大人环着男人的脖子，委屈巴巴的说：“我连赚钱的机会都不要了，你却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嫉妒！”
霍忱掐着他的腰，心情起伏跌宕，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才是冤大头，怎么说着说着，反倒成了这小蛇坐在他腿上控诉他？真是倒打一耙！
要不还是把这没良心的蛇锁在床上算了，既然道理说不通，还不如直接用最简单粗暴的法子，让他知道人类的嫉妒心到底有多恐怖。
柳羽涅观察着霍忱的表情，渐渐发觉哪里不太对，情商难得高了一回，讨好的啪叽一下亲在男人唇边，再一次低声道歉：“这次的事是我不对，太我行我素，忽略了你的感受，以后真的不会了。”
霍忱眯着眼看他：“你真的不会再背着我去找霍恂？”
“嗯，不会了。”某条蛇信誓旦旦。
“好，那就说说看吧。”霍忱挑眉，好整以暇的靠在床头，摆出了盘问的架势，“你几次三番去找霍恂，既然不是打算红杏出墙，那到底是去做什么的？”
“红红红……红杏出墙？”柳羽涅傻眼，“你胡言乱语什么呢！”
“既然不是，那就说清楚。”霍忱擡起下巴，语气深沉，“羽涅，我也不是可以无底线的原谅你的。”
他这么正经，反而让柳羽涅心慌起来。他凝视男人虽然憔悴，却仍然英俊硬朗的面容，脑海里却掠过这张脸浮现淡淡鳞片轮廓，诡异又可怖的模样。
一想到霍忱也许哪天就会异化成怪物，而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却又会导致两人就此别离，柳羽涅就不忍心再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任何欺骗。
他可能无法陪伴他走完这一生了，连白头到老的承诺都实现不了，若是再百般欺瞒，那未免对霍忱太不公平。
柳羽涅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太激动。”
霍忱有些不解，隐约察觉到柳羽涅沉重的心情，为了缓解气氛，故意开玩笑道：“我哥能有什么事，会让我太激动？总不能是他犯事了吧？”
柳羽涅微微变色，咬着下唇没有开口。看他这般反应，霍忱唇畔的笑渐渐紧绷，脸颊显出锋利的弧度，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难道霍恂他真的……”
柳羽涅怕刺激到他，急忙解释道：“我还不能确定……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长海市袭击我的那个神秘人……他也有一双灰色的眼睛。”
灰眼睛……
霍忱有些失神。这一刻，他想起了许多散落细碎的线索。
比如霍恂大学时，本来念的是医学专业，和童雅是同学，他成绩很好，却被霍行止强行干涉，转校读了工商管理。而柳羽涅指认的伤人凶器，是一把手术刀；
比如柳羽涅被神秘人袭击后，神情有些异样，还问他灰眼睛的人是不是很多；
再比如霍恂近几个月的性情大变，他闭口不提，从没给任何人见过的心上人……
就像是一条纤细的线，摇摇欲坠的串起了所有凌乱的珠子。草蛇灰线，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终于依稀能看到些许脉络。
男人掐在腰间的手不自觉的加大力道，柳羽涅有些吃痛，却不敢挣扎。他担心的看着霍忱，怕对方承受不住打击。
可僵持了半晌后，霍忱却长长吐出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了。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柳羽涅看不懂的暗芒。
“阿忱，你在想什么？”柳羽涅试探着问，“其实未必是我想的那样，你说过的，灰眼睛的人很多，不一定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