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我与他共进退&蝼蚁也有真心
132我与他共进退&蝼蚁也有真心
地下室里，一共找出来二十四具尸体，全部都是未成年的孩童，据孟瑜粗略判断，年纪小的只有七八岁，大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大部分尸体都已经无法辨认长相，只有两具还没有彻底腐烂，死亡时间应该在三个月以内。
因为柳斌和祁昊都目睹了地下室的情况，霍忱就干脆把这两人，加上孟瑜一起，都算作暗线调查小组，叮嘱他们务必不能泄露发现尸体的事情，又定下秘密联络的方式。
柳斌和祁昊都看出霍忱此举的言外之意，大感震惊，柳斌忍不住问：“组长，难道你怀疑内部不干净？”
“这个案子牵连很广，不容有失，我不得不谨慎。”霍忱沉声道，“我知道你们可能很难接受，但是一切都是为了破案，为了给这些死去的孩子讨回公道。所以无论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都务必要服从命令。”
祁昊沉声道：“我明白。”
柳斌也应道：“没问题！”
孟瑜懒得说这些虚的，急不可耐的问道：“你把这些尸体都藏哪去了？我该去哪里做尸检？”
“已经都安排好了。”霍忱口述给他一个地址，“让祁昊开车送你过去，柳斌，你先回家吧。”
孟瑜问：“你不过去？”
“我还有点私事。”霍忱下意识的摸了摸肩膀，沉声道，“去吧，一定低调，注意保密，明天组里见。”
*
京郊不知名的野山山巅，白夙拥着胡桑入眠，黎明之前最深重的夜色里，他忽然睁开双眼，低头时，恰好与怀中人那双灿金色的兽瞳对视。
“你也察觉到了？”胡桑伸了个拦腰，抱怨道，“这么晚了还跑过来……那条笨蛋蛇还真是把你当爹啊。”
白夙披衣起身，蹙眉道：“小蛇的气息不太对劲……是霍忱带他来的，大概出事了。”
胡桑知道他牵挂师弟，叹了口气，也跟着起来，一身华丽的红衣穿的千娇百媚，白皙的胸膛要露不露，勾人的很。
白夙一回头看到他，眉头皱的更紧，走过来帮他把衣襟拢好。
胡桑就爱他这副吃醋的闷骚样，笑得眉眼弯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巴，大大方方的与他十指相扣，走出房门。
刚一出门，一只小小的灰老鼠就爬上白夙的肩头，焦急的说：“师兄，那位霍先生带着柳仙哥哥来了，你快去看看，我不敢靠近……”
黄九重蹲在院子里，擡手戳着地上的什么东西，语气微妙：“喂，别装死了，赶紧起来，你该不会是要冬眠了吧？唉，你们这些冷血动物真是麻烦……”
霍忱忍着气拨开他的手：“他已经很难受了，你别再戳了！”
黄九重笼着袖子白他一眼：“他可是修炼近千年的蛇妖，哪那么容易死？你们人类就是喜欢大惊小怪！”
芊娘想过去，又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的喊：“九重哥哥，不许欺负柳仙哥哥！”
黄九重斯文俊俏的脸一瞬间的扭曲，暗暗咬牙，再看向地上一动不动的玉米蛇时，眼里的嫉妒如有实质——臭蛇，凭什么芊娘什么事都向着你？
白夙走上前去，拨开黄九重，把玉米蛇从地上捧起来，问霍忱：“发生了什么？”
霍忱烦躁的回道：“我也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出现在珍心孤儿院的废墟附近，发现的时候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嘟囔着‘对不起’，我把他抱进怀里，他就变成蛇了。”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我可能看到了许攸的鬼魂。是他指了方向，我才找到羽涅。”
“许攸？”白夙挑眉，“是那个许家后人吧。小蛇这次下山，就是为了实现他的愿望。”
霍忱本就糟糕的心情越发雪上加霜：“所以他的确已经死了？他跟羽涅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夙道：“许家是小蛇护佑的人家，曾经盛极一时，只是现在衰败了。你说的这个许攸，是许家唯一还在供奉他的人类，所以小蛇才能听到他临死前的许愿。”
霍忱明白过来，喃喃道：“原来如此。”
怪不得柳羽涅一直那么关心许攸的事，还知道很多许攸的情况……
“许攸的事还是以后再说。”霍忱催促，“你先看看，他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都叫不醒他。”
白夙擡手贴上玉米蛇冰冷的鳞片，白色的微光覆盖小蛇全身，他皱起眉头，低声道：“居然是因果缠身……”
胡桑闻言，有些惊讶：“他的本源法力就与因果相关，如何会被因果缠身？难道是反噬？”
白夙摇摇头，表情严肃：“可能是落入了什么陷阱。”
他看向霍忱，警告道：“他的情况倒是不危急，我为他治疗，很快就会好转，但是许攸的死恐怕不简单。对面有高人，连小蛇都着了道，继续调查下去，恐怕非人力所能及，你还是尽早抽身，不要以身犯险。”
霍忱却毫不犹豫的断言道：“不行。”
胡桑嗤笑：“你一个凡人，嘴上说不行，又能做到什么？与其拖后腿，还不如认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别瞎逞能。”
“正是你口中的凡人，就算已经离世也仍然为我指路，让我从林地间找到小蛇，把他带来这里。”霍忱盯着胡桑，毫不退让，“就算再微小的蝼蚁，也有力所能及的事。所以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让小蛇孤身犯险。”
白夙看了胡桑一眼，示意他不必多言，又对霍忱说：“你先进屋等着，他很快就会醒来。”
霍忱下意识的往前跟了一步，却被黄九重拦住。他看向眉梢眼角俱是嘲弄的青年，眼神锐利如刀。
黄九重丝毫不为所动，懒洋洋地说：“不让你去是为你好，我们好歹也是妖仙，贸然看大妖做法，小心伤了你的寿元。”
芊娘终于鼓起勇气化作原形，梳着发髻的小姑娘玉雪可爱，小心的牵住黄九重的手，小声说：“霍哥哥，你不要着急，柳仙哥哥不会有事的。”
霍忱就算满心烦躁，对上芊娘的时候也发作不出来，短暂沉默后，干脆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
“我就在这里等。”
黄九重懒得管他，耸耸肩道：“不怕冷就等着呗。”
芊娘却悄悄掐了个法决，给霍忱坐的地方施术，让风雪无法侵扰。黄九重皱着眉头捏她脸颊：“你管他做什么？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芊娘拉开他的手，认认真真的说：“他要是生病，柳仙哥哥会心疼的。”
黄九重又一次吃味，小声嘟囔：“那条臭蛇，真不知道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