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绚丽珊瑚大门
柯问峰猛翻医药包,但母亲现在显然已是失血过多,药包里并没有藏着什么血包,甚至连一些能够用来临时输血的皮管儿都没有,柯问峰一边怒骂着:“这是什么医药包?”一边一脚踏在了霍三海的脑袋上,捡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将霍三海的脑袋割掉。储先生这时候摇晃着满是笑容的圆脸又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一把扯住柯问峰,仿佛很是关切地说道:“柯前辈的伤势很严重,现在杀了这家伙也没有什么用,从资料里显示,外面的云霄天宫里,或许有能救治前辈的办法,我想咱们也莫要休息了,赶紧前进吧。”
我和柯问峰听见储先生这样说,顿时有些欣喜,柯问峰抢着就将母亲横抱起来,大步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还大喊道:“那还等什么?大家都快一些,快一些!”
我和天狗生怕耽搁,赶紧跟上,艾清英和杜心也紧随我而来,只有于诺显得很犹豫,想要跟上,但又有所顾忌,很自然地看向了储先生,似乎要听他的指令,没错,于诺只是储先生手下编号为“023”的员工,现在并不是我的女朋友,也不是母亲未过门的准儿媳。
储先生看见自己一句话便促使我们主动前行,很是欣喜,命令他的手下赶紧跟上,要求大家克服困难、再接再厉、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看见多年的目标就在眼前,储先生变得很兴奋,那神态极像夜郎时的埃文斯。
霍三海还被押着走,连带着最后剩下的两个沙民一起被押在了队伍的最后,因为霍三海刚才的偷袭,看守他们的持枪汉子变得更加警惕,还不时地往他身上踹上一两脚以泄私恨。
储先生大步流星,超过柯问峰走在最前,手中拿着一张地图式的纸,引导着大家钻进了前方三四个洞口中的其中一个。
洞口后面又是一个玉石铺就的甬道,和我们之前走过许多甬道分毫不差,让人怀疑是不是也是粘贴复制而得来的,但二三十步之后,我明显可以感觉到气温在下降,温暖的感觉消失殆尽,身上的毛发开始根根直竖,简直有点站立起来的感觉,柯问峰怀中横抱着的母亲脸色更加苍白,嘴唇明显颤抖着,一眼望上去,甚至感觉她嘴唇上面起了一层霜。
我正想解下身上的外套,给母亲盖上,却被储先生制止了,他连忙命令手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毯子递给我,然后揽着我的肩膀,很亲切地说:“都到这里了,你可不能生病。”
我一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对我如此关心,但是他的手向前一指,我就惊呆了——我们已经走到了甬道的尽头,前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门,这个门的材质并不是像甬道一样的玉石,也不是某个小说里写的刻着无数饕餮纹的青铜,而是珊瑚!而且是依然保持着色彩斑斓的颜色,这些五彩的珊瑚,有的像一朵朵形状各异、高低错落的蘑菇,有的像神兽麒麟曲折的长角,有的则像熊熊燃烧的火焰,有的则更像绽放在天幕中璀璨的烟花,美丽至极,迷人至极。而整个门就是一堆大大小小的珊瑚堆积在一起聚成的珊瑚墙,只是中间有一道明显的缝隙,使两边看上去能够左右移动,才看得出是个门。
我虽然第一眼就被这珊瑚大门的精美给震撼住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心思细细欣赏,一边护着用手拿着绷带帮着按压着母亲的伤口的位置,一边大声催促着开门。
储先生并没有要求手下人前去开门,而是自己走到了门前,四下抚摸了一会儿,又开始到处敲击,在敲到一个很是粗大的珊瑚树上时,传出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的声音,储先生面色明显一喜,围绕着这只珊瑚小心敲击按压。
忽然,珊瑚的一处猛然弹开,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储先生看到这个洞口,握紧拳头夸张地喊了一声“yes!”随后便转过头看着我,大声喊道:“司先生,现在是你表演的时刻了,让我们一起见证奇迹吧。”说着竟然带头鼓起了掌,最后我看见他的那拨人也稀稀拉拉的拍起了巴掌,但他们的表情却极其不同——风总的面部肌肉颤抖着,巴掌拍的山响,眼睛里甚至噙着泪水;曹烨虽然笑着,眼睛里却有点不以为然的意思,嘴角上挑,似乎有些不屑,不知道这情绪是对谁而发;史蒂夫则是一脸冷漠,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于诺努力的想表现出了一丝欣喜,但是面容却多多少少有些僵硬,看见我的眼光扫向她,便低下头用手帕仔细地擦自己的匕首。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组合,我不禁这样想,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在夜郎时埃文斯的那支队伍,也是在表面之下暗流涌动,最后埃文斯竟然被胡老大极为突然地劈开了脑袋,我打了个冷战,心说这次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吧?
我短暂的魂游天外,便立刻被储先生拽了回来,他又一次叫到我,语气里稍微有些催促:“司先生,司徒然先生,请吧。”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被请去开门这件事,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理所当然,或许这是因为夜郎时候几次开门成功带来的盲目自大,也或许是从母亲口中承认我是关中“玉手司家”后人以后的心理暗示,现在受伤的又是我的母亲,我急需到大门后去,因此很有种舍我其谁的豪气。低头又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母亲,便急匆匆地走上前去,没有任何犹豫,就按照储先生的话,将手伸进了那个圆形的洞。
洞里是又粘稠的液体,一摸上去就知道又是那种非牛顿流体,我几乎轻车熟路了,摸准了非牛顿流体的特性,顺着劲把胳膊缓慢地往前伸。很快,当粘稠的液体裹着我的手肘之后,我的指尖就碰到了圆洞的尽头,那里又有一个把手状的东西,握上去依然很舒服,我紧紧抓住,前后左右上下地拉扯推动,和在夜郎时的动作一样。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反应,但我觉得这样就算完成了流程,便把手说回来,等待着变化。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门并没有出现任何预想中的变动,依然寂静无声,没有各种机括弹动的声音,没有门轴转动的声响,一切都静悄悄的,大门没有任何反应。
曹烨大声地问我:“你的夜郎是怎么开的?你们玉手司家的技术在这里不会不顶用吧?”
我听着话语里多多少少有点质问的意思,心下便有些不高兴,但也不知怎么回应,只在心里腹诽:“这机关需要些什么技巧?伸进去拧动就可以了,所有的技巧都在这非牛顿流体里怎么前进得更快。”但刚想到这里,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逻辑很有问题的地方,一个一直被我忽略的地方,或者是我自己潜意识里不愿意深究的地方,那就是——为什么我能打开那些大门?为什么总有人想让我去开门?
如果说,别人认为我是玉手司家的后人,觉得我受家传影响,有一套神乎其技,足以应对各种他人难以破解的机关和密锁,因此总是让我去开门,那这逻辑还是说得通的。但紧跟,说不通的地方就出现了,我其实并没有学到什么开锁的技能,那几次所谓开锁也只不过是伸进去拧了几下而已——难道除了我,别人就不会尝试着伸手进去拧?出来拿命探险的人,不会连这点尝试都不会去做,在夜郎,柯问峰就带着好几个人在我之前伸进鲸鱼浮雕里开锁,轮到我时就突然打开,我当时的感觉只是巧合,现在想来远不是如此;同样如此严密守护的地方,开门的机关也不会如此简单,是个人都可以随便拧开,否则将大门打开就好,或者干脆不用弄大门——想到这里,我身上甚至有些发寒,如果其他方面没有逻辑方面的问题,那关键点就出在我身上,为什么只有我可以拧开?总不成我是某些小说中胡乱说的天选之人吧?
所以看到眼前的大门并没有打开,我的心思是极其复杂的,一方面为自己没能达到别人的预期而感觉到有些丢人;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人物而庆幸,毕竟我懂得怀璧其罪的道理。但随后更多的是一种焦躁不安的急乱,因为我的母亲现在正处于危急之中,而储先生所说的机会就在这大门之内,虽然我不知道储先生所说的话有几分是真实的,但现在任何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
储先生见没有反应,颇有些兴趣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转过头去问艾清英:“小弟,这么多年,我们搞错了?”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但我直觉他们说的和我有关。
“没有错!”艾清英将眼神定在我身上,说道:“玉手司家的后人,司循山的儿子,一点都没有错,柯语溪,柯问峰也都证实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