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老鸭汤

第37章老鸭汤

但是求人的事还是越少干越好，所幸这个月给珍宝斋的活儿早就交过去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喂了猪牛羊鸡后魏明芳索性在城里转了转，想要能自己找到营生最好，要是真找不到了再去请教于掌柜。

在这临湖县已经呆了几年了，几条大街魏明芳早摸了个熟透，哪里卖什么她也清楚。上了大街，魏明芳就直奔那些吃肆而去，一口气将四条大街跑完最后还又上码头跑了一圈。这一通看了下来，魏明芳最后得出结论，还是要做面。

她仔细观察过，那些面摊大多数都是跟许家的面摊一样，面是手擀面，卤是先炒好的有荤有素，连汤带水味道在其次量却是足足的。这样的面做起来很方便，很饱肚子，但饿得也很快，所以卖不上价。

魏明芳决定将这面改良一下，让它味道更好些，也更捱得住饿一些。

连着想了几天，魏明芳的脑仁儿都给想疼了，她终于想了起来。记得还在念大学那会儿，有一年暑假偷偷地跑去北京旅游，在一个老北京饭馆里吃到的一种“炒疙瘩”。

那是一种类似炒猫耳朵一样的面食，只不过它不是猫耳朵一样的片儿状，而是小指头大小的面疙瘩。是将面和了擀面大拇指一样的饼，然后切面条再搓成小拇指粗细，然后一粒粒地揪下来拿水焯得七八成熟后用“三丁”汇炒。刻是那时吃的炒疙瘩三丁儿是青豆、黄瓜和胡萝卜，这里黄瓜和胡萝卜都是没有，但是青豆却是有，至于另外的两丁儿她就想干脆做成荤炒疙瘩和素炒疙瘩好了，一来品种多样化又不费事，二来沾上了个荤字也可以卖上价来。

只是出外行走的人大多口渴，炒疙瘩全是干食，还得要点儿汤水的好。

魏明芳是不打算学那许家那样来个人舀碗面汤招待的，她觉得那样完全是给自己找事做，她准备吊一个汤品来搭着炒疙瘩一起来卖。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事情得一件一件地做，魏明芳先按照自己脑子里的记忆将炒疙瘩给试出来，然后又才来想汤品的事来。

普通的素汤魏明芳就不考虑了，那种所谓的炖菜她也不考虑，至于做什么，她准备去于掌柜那里得点儿帮助。

于掌柜是久经饭庄的生意，所以魏明芳想到了找于掌柜求助，但是回头一想，又觉得正是这个原因这样贸贸然地问汤品的做法不好，于是她改变了一个方式来问于掌：“上了学堂就是不一样了，先生们教授的学问很是深奥，崔浩起步就比别人晚，我看他压力大得很，整日眉头紧锁的，几天人都瘦了一大圈。我看着实在是心疼偏偏学识浅薄又帮不上他，就想在生活上多给他点照顾，别的倒还好说，只是做吃的方面我买在是不擅长，今天到于叔这里就是想请于叔帮个忙，教我两道炖汤的做法，也好为他补一补。”

一听是这么个事，于掌柜想也没有想便写了几个方子给魏明芳，还小魏明芳照着子做不出来，又叫来鸿运楼专司炖菜的厨子给魏明芳细说了一遍，闹得本是来偷艺的魏明芳倒不是很好意思照方偷艺了。

于掌柜给的几个方子都是有特色，又做法简单的，虽然是不能直接用，倒是给魏明芳了一些提示，她想到了以前在一旅行的途中喝过的一种汤品。——酸萝卜老鸭汤。

记得当年，因为太过喜欢这那汤的滋味她还特意问了一下那汤的做法，事隔多年，店家说的那些配料和熬制步骤魏明芳隐约还能记得。再综合、参考于掌柜给的汤品方法，魏明芳觉得可以试试。只是做试验这样的话计是个花费大的，所幸老鸭子家里倒是养了几只，而代替金华火腿的风干腊猪腿也还有两条，至于其他的配料市面上也能买到。

将色色材料准备齐全，魏明芳让崔浩捉了一只鸭子来杀了，拔毛开膛一番处理就扔进了锅里，按照事先想好的步骤按时按量地放了材料，管好火候，等六个时辰后香味浓郁的老鸭汤便新鲜出锅了，汤的味道尚好，只是那鸭子肉和腊猪腿肉质太老，而且熬出来的汤量也太少，就算一碗三百文的价来卖也是要亏本的，何况根本卖不了那价。

这是事关秘方的大事，魏明芳也不好大张旗鼓地找人请教，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一些，比如说对于掌柜抱怨：“崔浩嘴忒挑，我好生辛苦地给他做些吃食，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嫌东嫌西的，不是说我把汤炖得腻了，就是说我把肉炖老了他咬不动。你说他小孩子家家长了一口的好牙还嫌肉咬不动，这不是找事吗？”

“你是把火烧大了吧？”于掌柜笑着告诉她：“要上炖的肉嫩就得要火小，最好是那种让锅里的汤似开要开的。”

魏明芳把这句话暗暗记在心里，又问：“那那个油腻咋去呢？”

“下一把菜在里一拖啊，油还不跟着菜叶子就上来了。”于掌柜哈哈笑着回笑，两眼睨看魏明芳只觉得她什么也不知道，跟她比起来自己的本事实在了得。

偷了艺，别人眼神和语气也就没啥计较的了，魏明芳毫不在意的嘿嘿笑着，直说自己实在是笨，不住地给于掌柜道了谢：“我回去就去试试，看那小子还有什么话说！”演戏得演全套啊。

辞了于掌柜回到家里，魏明芳立即着手试验，等第二天揭锅果然肉质鲜嫩了些，玻里的油腻少了很多，只是汤里却多出了一种涩涩的口感。魏明芳知道这心是加的菜有问题。于掌柜说加把菜，魏明芳主观以为那菜是青菜，也没有想是青菜的哪一种，她便随便加了，现在吃出味道不对来，也就知道是菜加错了，这才想到那“菜”实在有多种可能。因这是这汤品的最后一步了，再问别人无疑是把自己的商业机密抖落给他人看，魏明芳只好一样一样地来试验。好在家里倒是养了几只鸭，也够她折腾的了。

等崔浩准备为他的最后一只鸭子做鸭生最后告别时，魏明芳的试验终于成功了。

“啊，真鲜！……，啊，真爽口！”抱着新鲜出锅的鸭汤，崔浩一股脑地把这段日子的鸭肉、鸭汤苦毒抛在了脑后，一双大凤眼眯得跟都教授的小细缝似的了。

“味道还可以吧？”魏明芳此刻的心情她完全不能详诉，只有一遍遍地问崔浩这么没营养的问题方能表达她激动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