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码头泪别
第167章码头泪别
话说魏明芳去见弘昌帝,被于嘉平看在眼里,他颇为疑惑,却也只为自己那个多情的妹夫叹了一气,倒也撂将开去。弘昌帝叫魏明芳加参加这次宫宴目的就是伺机为魏明芳择一名良婿,听刘铭说魏明芳与于嘉平相谈甚欢,不免留意一些。魏明芳走后便差刘铭把于嘉平叫到跟前,问其年龄,有无妻女,子女又有几岁等等。于嘉平一一地答了,他上下看了只觉得甚好,就是刘铭也说:“模样好,形态也好,不卑不亢进退有度,说起话来斯文有礼却又不绵软,想平日里在家度日也是一个有分寸的。”只是自己却想再看一看,大哥死得可怜,总不能委屈了这丫头。
席散宴罢,弘昌帝回到宫中,想起宴上相看的几个人来,便随口问刘铭:“昭儿呢?”刘铭说:“席散的时候我看见那个环儿来着,公主在哪里却没有瞧见。”说着一顿,又道:“对了,席还没有散的时候我瞧见了崔家三公子被一个小太监叫走,那时公主就没有在席上了,想是公主叫去的?许是两姐弟在一处说话吧?”
听着这话弘昌帝就是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脑门坐了下来。皇后缓步入殿,看到他这副模样便问道:“怎么了?”弘昌帝摇了摇头,皇后又问:“你怎么把那个崔浩点到那个名次了?我听说他文章写得并不差的。”她倒不是有意干这些政事,实在是怕魏明芳多想,便又说:“你就算有什么看不顺眼他的,好歹看在昭儿的面上也不能为难他啊!”
这席话说得弘昌帝好笑得不行,他拍着妻子的手道:“我哪里有看他不顺眼的?我们说起来也是同门的师兄弟,如你所说就算看在昭儿的面子上我也该提携他才对,又如何为难他?”
皇后不解道:“那是为何……”
弘昌帝解释道:“他的文章写得虽是不错,可到底有欠老道,再说他年纪还小,做官的年头还长着呢,有的是万古留名的机会,何必急在一时?”
经得这么一说皇后明白了,恍然大悟大:“这就是所谓的磨刀不误砍柴功?”
“正是也!”弘昌帝大笑道。
过会儿皇后又问:“昭儿回唯心岛了?”弘昌帝无奈地将刘铭的猜测说了出来,皇后也未往心里去,扯了别的话题说了开来。
刘铭所说没错,这会儿魏明芳还真跟崔浩一起,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泪痕,眼睛俱是又红又肿,瞧这样子该是哭过许久了。
崔浩哽咽道:“我舍不得您。”
魏明芳抹了眼泪,叹道:“看今夜的宴席热闹,却也有曲终人散的时候,我们两个能十几年相依相扶,已经算是缘份深厚的了。”说着见崔浩又呜呜地哭了起来,她拿了手绢替他抹泪,忍住悲伤劝道:“我这一走又不是再也不相见了,按照规矩我年年都会回京住一段时间,到时候我们还会见面的。”
“这不一样。”崔浩使劲地摇着头,拉着魏明芳的袖子哀求道:“您是不是还在生上次那回气,我说了我以后再也不起那些心思了,你就不要生气吧。”
看着哭得跟孩子似的崔浩,魏明芳默默劝道:“你说得对,这次我走确实不一样。我本来是可以不用去封地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吗?”崔浩泪眼蒙蒙地看着魏明芳,魏明芳语重心肠地说:“我都是为了你。”说着一叹,她道:“这也怪我,从小我把你管得太严了,总是叫你按照我的意愿去行事,只觉得那样才是为了你好。你很聪明,读书作画样样在行,却是总跳不出我的影响。”魏明芳把住崔浩的双臂,叫他看着自己,又说道:“我在你身边一天,你就依赖我一天,我现在离开就想叫你活回自己!”说着将崔浩放开,她郑重地对崔浩说:“浩儿,你该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了!你是一个男子,要顶天立地,不能总在我的羽翼下。”
“可是我不忍心叫你一个人离开,你会想我的。”崔浩说道,道出了自己对魏明芳的心疼。
这孩子真是有心,也没有白叫自己劳心劳力这些年。魏明芳颇为欣慰,他望着崔浩笑道:“这也是我要走的愿因。”见崔浩不明,她给崔浩解释道:“十几年了,我们从几岁起就相依为命,谁也没有离开过谁,使得都过份地依赖彼此,使你我的人生都不完整。浩儿,你的人生刚刚起步,而我也得有我自己的人生不是么?”
崔浩离去,弘昌帝走进门来,看着魏明芳望着烛火暗嗟,不由得一叹:“你这丫头是何苦来着?”魏明芳闻言起身,道了一声:“三叔还没有歇着?”弘昌帝坐了过来,魏明芳连忙捧了安神宁气的香茶来予弘昌帝,弘昌帝喝了,放了杯子于桌上,看着魏明芳道:“你真要走啊?”魏明芳坐在了炕几的对面,点了点头:“当阳姐姐十二起程,我想跟她一道。”弘昌帝闻言挑眉,问道:“她是要去西蜀,你也要跟着去?”又说:“她那是去镇边的,你又不懂军事,跟着去干什么?”魏明芳笑着说:“我一直以来有一个心愿,便是走遍大好河山,看尽天下美景。”说着又笑道:“以前是我固步自封了,自困自己,如今好容易将自己放出来,自然是要自在自在。”见劝不住弘昌帝也就不劝了,只好道:“那我回头派几个得力的人到你身边。”又说:“万事要以安全为重。”这是亲人的关怀,魏明芳感动得不行,连连点头称了是,又道了谢。
刘铭跟在弘昌帝身侧问道:“陛下真要放公主离开?”
弘昌帝说:“你也看到了,哪里是劝得住的。”说着一叹,又道:“这也是娘亲的心愿,就由她去吧。”
刘铭却说道:“只是公主也不小了,婚姻大事也是迫在眉睫!”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弘昌帝很生气地瞪了刘铭骂道,“你有那个本事劝着她嫁人啊?有吗?”
于是刘铭闭上了嘴巴,他哪里有那个本事啊!
又见京都运河码头,却是没有当初来的时候人头撺动,大队的兵马将普通的民众围到了一边,这会儿正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远远地朝这里张望。
魏明芳拢了拢披帛,回头朝京城的方向望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心中的那个人的身影。
“走吧。”当阳已经与同僚话别完,来催魏明芳登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