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aduation1(51)两岁时
graduation1(51)两岁时
“闹?为什么闹?”表妹很焦急,“昨天有人来考察水塘,大舅姥爷也不知道发昏还是怎么,非说村委会那叶亭骗了他,还说你也参与了,找姑奶闹了大半天!他骂你骂的特别难听,姑奶和他对骂了一个下午,后来大舅姥爷突然说,让姑奶等着,他要把她扫地出门什么的,说那个老屋也早就不是她的了,姑奶就昏过去了……”冯栩安声音在颤抖,“姥姥醒了吗?”“半夜醒了一次……后来应该是又睡过去了。”她这才松了口气。攥紧的手指结被捏的青白,她在床上坐了许久,头痛欲裂。她不合时宜的想起她和游远吵架似乎有周期,每学期一次,次次用尽全身力气。旺夫个屁。这他妈叫命数犯冲。冯栩安扶着头,“嘉萦,我姥姥醒了马上告诉我。我明天回国。”她打算下床,可脚还没挪到床边,手机又嗡嗡嗡地震了起来。是叶亭。“姐……我又把事儿办砸了……昨天实地考察的人来了,一不小心说漏嘴——”“知道了,”冯栩安边下床边打断,“我明天回去。”“啊?啊。”叶亭在对面傻了两秒,才道,“正好,我还有别的事儿和你说。就是……我爸他觉得你那个公司前景特好,在饭局上跟人聊了聊,咱当地那个最大的企业,东化企业你知道吗,他们特别感兴趣,想找你细聊聊……”这并不是一个平静的早上。乌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里塞着,冯栩安一边刷牙一边按下慌张。姥姥应该不是因为有基础病才晕倒,去年的体检看起来一切都好。她似乎是知道了当年舅姥爷算计了他,她那么宝贝那老屋,因为这个急火攻心可能性很大……总之,不要出意外,她今天考完试回来就收拾行李。她开始默默数着今天要做的事情。1.买飞机票。2.和姥姥保持联系。3.顺利完成考试。4.……似乎还需要联系楼清川,她一个人去谈,怕技术上的事糊弄不过老狐狸。5.最后,和朋友们好好的告别。还有游远……她用凉水激了把脸。就这样吧。游远今日又早早蹲守在楼下。每一次隔夜后他都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做得不够好。这次他学聪明了,…
“闹?为什么闹?”
表妹很焦急,“昨天有人来考察水塘,大舅姥爷也不知道发昏还是怎么,非说村委会那叶亭骗了他,还说你也参与了,找姑奶闹了大半天!他骂你骂的特别难听,姑奶和他对骂了一个下午,后来大舅姥爷突然说,让姑奶等着,他要把她扫地出门什么的,说那个老屋也早就不是她的了,姑奶就昏过去了……”
冯栩安声音在颤抖,“姥姥醒了吗?”
“半夜醒了一次……后来应该是又睡过去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攥紧的手指结被捏的青白,她在床上坐了许久,头痛欲裂。她不合时宜的想起她和游远吵架似乎有周期,每学期一次,次次用尽全身力气。
旺夫个屁。这他妈叫命数犯冲。
冯栩安扶着头,“嘉萦,我姥姥醒了马上告诉我。我明天回国。”
她打算下床,可脚还没挪到床边,手机又嗡嗡嗡地震了起来。
是叶亭。
“姐……我又把事儿办砸了……昨天实地考察的人来了,一不小心说漏嘴——”
“知道了,”冯栩安边下床边打断,“我明天回去。”
“啊?啊。”叶亭在对面傻了两秒,才道,“正好,我还有别的事儿和你说。就是……我爸他觉得你那个公司前景特好,在饭局上跟人聊了聊,咱当地那个最大的企业,东化企业你知道吗,他们特别感兴趣,想找你细聊聊……”
这并不是一个平静的早上。
乌七八糟的事情在脑子里塞着,冯栩安一边刷牙一边按下慌张。姥姥应该不是因为有基础病才晕倒,去年的体检看起来一切都好。她似乎是知道了当年舅姥爷算计了他,她那么宝贝那老屋,因为这个急火攻心可能性很大……总之,不要出意外,她今天考完试回来就收拾行李。
她开始默默数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1.买飞机票。
2.和姥姥保持联系。
3.顺利完成考试。
4.……似乎还需要联系楼清川,她一个人去谈,怕技术上的事糊弄不过老狐狸。
5.最后,和朋友们好好的告别。
还有游远……她用凉水激了把脸。就这样吧。
游远今日又早早蹲守在楼下。每一次隔夜后他都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做得不够好。这次他学聪明了,他坐在车里,紧盯着冯栩安公寓楼下唯一的车库门。紫色的vantage一露头,他立刻跟了上去。
雨像瀑布一样从玻璃上泼下,雨刷疯狂摇摆下他才能看出她车的一个小影子。就这么紧跟她的车到了棕区车库,游远油门狠踩一甩尾,截停了vantage。
他下车,顺着车前绕过去,直奔她车的驾驶位而去。
“大哥……我现在撞坏了可没钱赔了啊……”
游远愣在原地,开车的竟是许令宜。
“她呢?”
许令宜犹豫了下,“她今天一早就来找我换车,原来防你啊。你怎么回事,给她折腾成那样,一脸慌张和被鬼跟上了似的!哎,你走什么,我没说完呢——”
游远在学校里做了大半天的游魂。好不容易挨到下午这节考试,他一走进去就看到她坐在最后一排,不停敲着键盘。游远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走过去,刚好与冯栩安视线相对,她看了他几秒,面色平静掠过他。
他还是没敢上前。她那么在乎考试,今天打扰了她情况只会更坏。他默默坐到了第一排。
冯栩安猛烈跳动的心此刻被失望替代。
今日考试题很难,简直就是财务管理,衍生物与固定收益的大混合。没人提前交卷,每个人都挨到了最后一秒。考完老师在讲台上整理试卷,看着底下正收拾书包的学生们,突然拍了拍手。
“今天教室里大多数同学即将毕业。我们这个项目只有短短的一年,四个学期。课程很密集,我知道,学费很贵。”
一群人大笑起来。
“如果你们选择去做投资,请不要忘记自己身上的社会责任;如果选择进入投行,请坚信你顶住的压力未来会带着你大步前进;如果你选择转行,那也请不要忘记,最好的投资永远都是你自己。希望你们今后每一天,能骑着黑天鹅过河,与看不见的手交握。我们在毕业典礼上再见!各位,goodluck。”
天没有晴,雨依旧在下。这不过是迈阿密两百多个雨天中最普通的一天而已,不如飓风季时的死城令人绝望,也不如淅淅沥沥的小雨磨人。
年纪不再热血,但掌声依旧澎湃。冯栩安脊背挺的很直。她一直很喜欢教室背靠落地窗的设计,所以她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光直直打在脊背上,耳边似乎有繁花盛开的声音。
她衷心的感谢老师最后的那句好运,让她觉得自己很快要乘着光出行。
***
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比来时多了那么多行李。当初的两个行李箱已经装不下,屋子里没几分钟就被她弄成了大杂货铺,扔的扔卖的卖,房间又恢复了空荡荡。
她发了个信息给秦新琼和许令宜。
冯栩安:红酒屋?喝一杯?
期末后的夜晚历来是party夜。红酒屋放着十分吵闹的音乐,一群陌生人正从阳台拿烧烤进来,问冯栩安要不要加入。她笑着对这热情摆了摆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
她给三个杯子倒上酒,先喝了一口。对面喧嚣的人们队伍越来越庞大,红酒屋逐渐显小,他们便转移了阵地。
房间装饰很古典,沙发都是红木的椅背,上面包裹着丝绒花面,两边装满书的铁架子顺着跃层爬到了顶端,天花板上坠着镀着黑金的水晶吊灯。她们经常在这里嘻嘻哈哈,吐槽最近碰到的奇葩,说着笑话,这么一眨眼,这一年就结束了。
比关灯拉闸还快。
冯栩安刚想起这比喻,许令宜和秦新琼便走了进来,还没等她们坐下,昏暗的吊灯突然熄了。走廊也陷入了一片黑暗。
秦新琼往外望,“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