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时间很快，一眨眼期末考试就结束了。温霜言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前三十左右，周昭槐如往常考了年级第四。
窗外梧桐枝桠在寒风中摇曳，玻璃窗上凝结着细密水珠。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将少年们收拾书本的响动氤氲成朦胧的背景音。
“放寒假了我就一个月见不到你了霜言，呜呜呜呜呜”何秋妍整个人几乎要陷进温霜言的羽绒服里，毛茸茸的围巾蹭得她鼻尖发痒。“你今年过年就在宁城吗？”温霜言艰难地从对方怀里抽出手臂，米白色书包带在何秋妍的熊抱中早已拧成麻花，
“嗯……今年不回外婆家”温霜言艰难的收拾着书包，
“我们家老何说要全家去北海道滑雪……”何秋妍突然被许景恩拎着后领拽开，少年运动鞋在地面划出半道弧线。许景恩单手转着篮球挑眉
“人家温霜言都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你属八爪鱼的？”
温霜言低头整理被揉皱的英语试卷，余光里周昭槐正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银链随着他倚墙的动作垂落，在锁骨处折射出细碎的光——像道未愈合的伤口，在暖气烘烤的教室里隐隐发烫。
“今年京市要办企业家年会。”周昭槐突然开口，指尖在温霜言的课桌上敲出轻快的节奏。他好像换了新沐浴露，雪松混着柑橘的气息搅动试卷油墨味，“老爷子们要搞什么战略合作，估计整个寒假都得当吉祥物。”
温霜言捏着衣角的手指蓦地收紧，帆布纹路里嵌着去秋登山时沾的松针。她望着周昭槐领口晃动的银链。
“走了。”许景恩在门口拍响篮球，少年将温霜言的书包甩上肩头，袖口露出的电子表正在倒计时：距离春节还有23天7小时。
走廊穿堂风掀起周昭槐的衣角，温霜言嗅到他发梢残留的薄荷洗发水味道。这个瞬间她突然想起期中考试后的雨天，少年撑着黑伞在校门口等她，伞柄上凝结的水珠也是这样泛着冷光。
“寒假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周昭槐突然停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包带上的松针痕迹，“或者我……”
“周昭槐！”许景恩在楼梯口拖长声音，“你家的迈巴赫堵着校门了——”
温霜言看着少年将后半句话咽回喉咙，银链随着转身动作在空中划出半道银河。她数着电子表微弱的滴答声，突然希望此刻能下场大雪，把通向校门的柏油路冻成永恒。
夕阳透过云层在走廊投下细长的金线，将少年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温霜言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听见周昭槐的大衣口袋里传出糖果纸窸窣的响动——是草莓味的，她知道的。
暮色在手机屏幕镀上浅金，温霜言蜷缩在飘窗角落，羊毛袜被暖气烘得微微发烫。对话框上方跳动的“对方正在输入…”像片不安的雪花，融化在她攥紧抱枕的掌纹里。
微信，宁城f（4）
「秋天大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京市啊？@景@h7」
「秋天大王:[表情包：仓鼠举着机票疯狂转圈]」
「景: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景:[表情包：篮球少年三分投篮.gif]」
「12:嗯。」
温霜言盯着“上午九点”发呆
要不要去送一下他们啊，要一个月见不到了欸t^t
“嗡——”
是周昭槐的信息，
「12:明天可以来送我吗o-o」
（对方正在输入中…）
「12:会不会不太方便t_t」
飘窗玻璃突然蒙上白雾，温霜言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她慌忙用袖口擦拭水汽，发尾扫过屏幕时误触了收藏的表情包——白色小猫举着“马上到”的灯牌在对话框里蹦跳。
「言蹊:不会!我可以来的!」
此刻枫林湾17楼，周昭槐将手机抛到羽绒被上，银链随着仰头的动作滑进锁骨凹陷。床头电子钟显示22:47，少年忽然翻身拉开窗帘，对着落地窗外飘落的细雨举起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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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是温霜言书桌上的星空投影仪，暖黄光斑中浮着粒柠檬糖。配文只有三个字：“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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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机场
机场广播在穹顶盘旋，许景恩把登机牌塞进棒球服口袋时，看见周昭槐第三次整理卫衣抽绳。少年腕间的电子表倒计时停在23天，秒针每跳动一次，他就望向安检口的方向。
“这么想被温霜言送机？”许景恩故意把篮球砸向周昭槐脚边，橡胶与大理石碰撞的闷响惊飞几只白鸽，“要不把温霜言打包塞行李箱里一起带去京市”
操，早知道让矮子也来了。
周昭槐擡脚勾住弹起的篮球，黑色马丁靴碾过地面光影，“弱智。”他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目光却黏在手机置顶对话框——五分钟前温霜言发来的实时定位还在三公里外打转。
羽绒服摩擦声混着柑橘香袭来时，周昭槐正用鞋尖描摹地砖缝隙。他转身看见温霜言发顶沾着水滴，鼻尖冻得通红，怀里的牛皮纸袋被暖气烘出晶亮糖浆。
“出租车……堵在高架桥。”温霜言急促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她慌乱中抓住周昭槐袖口，冰凉的金属袖扣激得指尖轻颤，“这是…”
纸袋豁口泄露出金黄糖纸的碎光，周昭槐却盯着她睫毛上未化的霜晶。他忽然俯身抽走纸袋，银链坠子擦过温霜言手背：“二十三颗？”少年尾音勾着笑，糖纸撕开的脆响惊醒了值机台休眠的电子屏。
温霜言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小声解释：“每天一颗的话…”雪地靴毛球随着后退动作轻颤，“吃到除夕刚好。”
玻璃幕墙外倏然掠过起飞的航班，轰鸣声中周昭槐忽然伸手。温霜言下意识闭眼，却感觉围巾流苏被轻轻理顺：“那就谢谢小冰块喽。”他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耳尖，那里有枚淡褐小痣，像落在雪地的咖啡渍。
许景恩:此刻我像220v的电灯泡
晨光穿透航站楼菱形玻璃，在许景恩手机屏幕上折射出七彩光斑，少年蹲在行李推车上疯狂连拍，
第1张：周昭槐银链缠住温霜言的羊绒围巾，像条秘银蛇攀上初雪
第5张：温霜言冻红的指尖悬在周昭槐袖扣上方0.5厘米
第13张：周昭槐喉结在吞咽蜂蜜柠檬糖时滚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