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眼神一样
我们的眼神一样
早晨野露还未来得及离开叶片,就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惊碎,等到门被敲响三次,来人就直接打开了,晨风滚滚扑进来。
周言跨进门,远远看见芭蕉廊下坐着两个人,皆是漫天紫的衣裳,两人中间一方小棋盘,似乎早早就料到了他。
待他走近了,右边人起来,走到了左边人的旁边坐下,两人漫天紫的衣裳就融在一起,仿佛是一池子的天色,执棋人侧脸如玉山,唇色是玉山中的艳霞,她说。
大人,请坐。
周言擡起手,要身后的人停下,自己撩开红袍子坐到了右边,棋盘上的残局凌乱,早已经找不出解的方法,“这棋局,已经无解。”
那人轻轻笑了两声,擡手将棋子挥到地上,满地叮当乱响,这算不算解了?
周言将目光锁在她指尖捏着的棋子,看她将棋子放在棋盘上,把手边的白子推到他的面前来,一擡袖子,伸手道:“残局如何配的上大人?请。”
他也捏着棋子下,“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月河?”
“几天前。”她头也不擡。
“来这儿做什么?”周言问。
听说月河书院藏书百万,人才济济。知融盘算着下一步棋,说,“后来发现,也不怎么样。”
这话说的很是轻狂,饶是周言这样的人也不敢对皇家世家的书院说这样的话,太轻狂了,世间容不下这样的轻狂。
周言笑了笑,“那对于荷塘里的东西,你怎么看?”
她说:“非是我杀,纵有千般好奇,也与我无关。”
两人就也不说话了,只剩下棋子磕碰到棋盘的声音,随着太阳从墙那边完完整整地露出来,她也杀尽了周言最后一颗棋子。
这比之刚才的残局,还要入目惊心。
“大人输了。就罚……”她说,“就罚大人收拾棋盘。”
周言挑了挑眉,当真收拾起来,她向左边靠了靠,耳朵贴过去,垂着眼,很认真地在听。他才注意到她旁边的人,那人细眉杏子眼,面色雪白,是幅柔情的美人像。
向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缠缠绵绵地看她,止不住的笑意,不知道她说了什么,惹的他细眉一耷,又嗔了她一眼。
周言收拾完了,也看完了,将棋盒很响地碰了一下,那人才按住旁边人的手,向他说:“抱歉。”
“忘了问,姑娘何名?”
“知融,知道的知,融合的融。”她说着,又笑,“旁边是我师兄,知合,融合的合。”
“周言,字求悯。”周言说罢,下了走廊,“多有叨扰,若是有事蹊跷,还望姑娘来找周某。”
知融看着周言走远了,目光久久的收不回来,她的面容在太阳下居然冷地骇人。
知合问:“他身上的气息有些怪。”
“怪?”海红从房间内探头出来,“怎么怪?”
沈熙哼笑,“悖伦的气息。”
悖伦是世间最不齿的,就连修仙界也鲜少能接受,这类人的气息和普通人比起来要更糜乱,更潮湿,而王朝受过最奢靡的供养,往往会追求这些畸形的新鲜。
周言打开自己房间的门,乱红的屏风后,一个人正在背朝着他,两手提着东西看,他合上门。
伏身拜下,“殿下怎么会来此?”
公主不说话,她静静立在屏风后,照进房间的光把她的腰在屏风上掐的很细,一股下一刻就要折下去的感觉,周言擡起头,膝行着挪向屏风。
突然,公主鹰似地扑倒屏风上,一阵乱响,周言惊吓地跌倒在地上,公主哈哈笑了两声,从屏风那头转过来,公主好红色,红色衣摆光一样的漫过来。
淹到了他的脚边,公主也跪下来,跪在了他的衣摆上,两人的红铺叠在一起,交错着,分不清哪个更红,她心情很好地模样,拿着圣旨擡了擡他的下巴。
“我不喜欢你跪别人。”公主说,“也不喜欢你跪我。”
“这不行。”周言垂着眼,公主年纪小,孩子心性。
“我问你,我们之间,谁尊谁卑?”
公主尊臣卑。
公主一拍手,单手勾过他的脖子,将一张秀艳的脸贴过来,“那不就是。我许你不跪我,至少床下是这样。”
周言止不住的脸红,人前公主不爱说话,一说话不是要这个的命就是要那个死,人后说话,毫不顾忌,荤的素的乱来。
周言长得漂亮,说一句艳若桃李也不为过,两人贴在一起,恍若不入流的本子活色生香的出来。周言其人,出生寒门,心怀报国之志,年少得中状元,被太子看中。
他自然不愿意,被磋磨地最厉害的时候,偏遇见了七公主。
公主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将他带走了,两人的关系一开始清白,后来狼狈为奸久了,清白也变作了不清白。
公主将手探进堆叠的红衣处,摩挲着他,看着柔软的半截光,绷着晃荡着着,恨的一口咬住了他的唇,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捧过来公主的脸颊克制地亲了亲,要是以前,周言决计不敢,公主纵容着。将圣旨穿过他的后背,两只手分别左右捏住圣旨两端,一用力,将他的腰逼进怀里。
那圣旨,被她们拿来做寻欢作乐的玩意儿。
“要是我身体再好些就好了。”公主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餍足倦怠。
看你扭得晃眼,总是手痒。凑到他尚有余热的耳边,轻轻地说,“总是想弄你。”
周言吐出一口气,公主身上药香混着瑞龙脑香,熏得他头晕乎乎的,将自己的手挂在公主的脖子上,臣不就是公主的吗?
公主把他的头拢到怀里,把圣旨打开,要他逐字逐句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