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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太飘被认出来

字太飘被认出来

金黄的流萤辗转飞过半合的眼,丰润的脸颊,透过尚未干透的金粉墨,招招摇摇着金似银似地幕帘,垂挂着香囊,流苏曳地,屏风高山流水,仙鹤踩在石头上,头上一点红。

知融转过头,却发现身边了无一人,她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你怎么站在哪里?”有人正喊了她一声,“你带了金墨了吗?”

知融这才反应过来,她眼睛一转,在妆台前找到了盛着金墨的玉碗,她拿在手里,撩开一层又一层的幕帘走出去。

天光白玉映透,红桥天河,粉莲托着美人腮。

“愣在哪里做什么?”他又说,知融转过头,眯着眼睛透过刺眼的天光,看见红梯子上坐着一个红白衣裳的美人,他一手握着笔,一手掌心托着墨,正在画一只展翅的凤凰。

他下意识将笔尖用手撚了撚,撚成尖尖的一点,压下去,又半提着腕子转了半圈,一只凤凰眼的瞳子得栩栩如生,似乎下一刻就要脱壁而出。

“如何?”

“栩栩如生,”知融点评道,“怎生画的这样好?”

美人嗔怪道:“你第一天知道我画的好,油嘴滑舌。”

我的金墨。

知融就将墨水递给他,他接过去,挽起袖子,又一点点沿着轮廓描画,不再理她了。

知融退后到院子中,红色的飞檐重角,莲花在下边红着,满墙飞的凤凰绕着一个华衣女子,那女子侧立,头上冠冕垂下金玉滚的宝珠,披帛六合,持剑而立,蜿蜒出了无限威仪。

他丝毫不吝啬浓墨重彩,大方地用金墨一点点细致地描,直起身,他咬开自己的手腕,将红血用笔沾了,给她画襦胸上太阳纹,又点了唇和眼尾。

“好看吗?”他手腕的血也不止,血浸透了他的衣袖,他唇瓣晕着血,问,“你觉得好看吗?”

“你怎么用血画?”知融蹙眉。

“就是要用血画才好。”他眷恋地用手用眼睛描过她的脸颊,“不好看吗?”

知融看着他转过头,眉间一线殷红色,柳叶眉似蹙微蹙,含水的眸子,眼皮的线蔓延进了眼尾,唇瓣犹带血,他说:“程满,这不好看吗?”

知融在心底抽了一口凉气,面上依然波澜不惊,“很好,下次不许了。伤了自己,再好也觉得不好。”

那张美人面才缓缓笑出来,胭脂粉黛失色,天生地养,钟灵毓秀。

“我只画你的时候,才用自己的血。”

“荆室。”知融喊了一声。

他应了,转过头来,疑惑道:“怎么了?我答应你剩下的不用就好了,你不要生气。”

知融说,那就好,你画吧。

她现在细细地看荆室,荆室比起潺生口中说的无知无觉,懵懂青涩,要多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她看着他,想。

荆室身上的气质有点像是师兄哄她时候的样子。

“孩子出生叫什么呀?”荆室突然说,他很雀跃,“和你姓,程,多好听呀。”

孩子?我吗?知融有点震惊,又有点好奇,给自己取名,会不会有点不好?总不能告诉他,以后不姓赵也不姓程,就叫知融啊。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知融含含糊糊地说。

荆室说:“也好。”

温柔地招招手,白玉塘中一朵很大的含苞莲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双手托着那朵婴孩大的莲花,晃着腿,“她快成型了。”

“等到时候,将她的气息分到我们两个的灵海中,再过十个月,就可以降生了。”

荆室说:“我第一次这样孕育一个孩子,我们的孩子。不是捏造的,是我们经历了苦痛才有的。”

“你喜欢她吗?”

不会有人讨厌自己,更何况知融。她点点头,他又笑着说:“你帮我去房里拿盘果子,我有些想吃,劳烦了。”

知融转回身,又在进门的时候停下来,看了一眼素未谋面的父亲,他正抱着莲花哼着歌,无忧无虑地期待孩子的降生。

她踏进门,掀开一层幕帘,一个女子正站在另外一层幕帘后,她的背影挺拔,像是不为风动雨摇的山,她说:“你若是诚心,我也诚心。”

知融才注意到,原本红木白玉映天光的屋子,变作万千烛火,燃灯续昼的宫殿,她待在原地不动。

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赵宛城!

“你叫谁?”女子冷笑。

各凭本事的事情,你恼羞成怒什么?你不让我好过,我怎么会让你好过。是你在求我。别弄这些让我不高兴的事情。

那人挥袖离开,程满久久立在原地,烛火影影绰绰,她的背影长长细细,到了知融的脚尖。

这是知融第一次见到母亲的背影,她歪了歪头,似乎有些不能理解这样的场景。

似有所觉地,程满转过身,两人隔着帘子隔着已经流去的岁月相望。

“我要做什么?”她说,“啊,我要去找荆室给莲花浇天河水。那孩子……”

程满高兴的笑了一下,掀开幕帘,知融眼睁睁看着那一只戴着玉镯的手掀开帘子,她甚至只能闭上眼睛……

“宝宝!”

知融心脏狂跳,她抽了一口气,猛地睁开眼,看见师兄伸手过来撩过她的发丝,担忧地皱着眉,“怎么了?刚刚叫你,你都不说话,吓到我了。”

知融喘了口气,拉住知合的手,“刚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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