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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停留在这里

我们不要停留在这里

小九重天,莲花正正开得好,莲花苞从白玉的地上摇摇晃晃地长出来,好似蹒跚学步的稚儿爬到知融的脚边。

知融垂头看着,蹲下身去,两手拢住花苞,“你在等我吗?”

那花苞害羞地垂头,又拱到了知融的耳边,挨挨蹭蹭了一会儿,又在众人的眼中,攀到了知合的手臂上,撩开他的幂篱。

最后,那朵莲花苞消失在了知合的幂篱中。

“师兄。”知融也撩开他的幂篱,拱进了他的怀里,“你没事吧?”

知合弯着眼睛,温声道:“我看见了很有意思的事,晚些再和你说。”

叹息似地,知合低下头,磕头似地将额头抵着知融的额头,“走吧。”

小九重天打开了白玉门,耀眼的天光吞噬了门上的牌匾,叫那飘起来的字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再度看清的时候,这座白玉大殿耸立,周围浮动着氤氲的云气,踩在上面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上。

沈熙看见了东君,她猛地拉住知融,“你看。”

东君坐在红木桥上,红色的披帛蜿蜒着掉进水里,引得五光十色的小鱼过来啄咬,她提起一边,那小鱼居然咬死不放。

“你在用披帛钓鱼?”旁边的清虚正双臂叠着,趴在栏杆上。

“小妖怪贪食,要吃你的灵气呢。”她皱了皱鼻子,又笑了,“也不晓得殿下怎么喜欢这样贪婪的小东西?”

“不是殿下喜欢。”东君指尖一合一开,一点光打过去,将小鱼打回了水里。

清虚说:“还有多久?要一直怎么等下去吗?”

“不知道。”东君又将披帛放了下去,像是一团血在水里化了,所以引来了小妖怪的争食。

清虚见她这样也觉得有趣,也将自己的银色披帛放下去,小鱼咬着,像是荡秋千一样荡,透过绿油油的水灵灵的荷叶,那只小鱼若隐若现,水塘成了一片天地,不顾忌也不害怕。

“我将来也可以在月亮里面,给她做一个秋千,就挂在我的枝条上。”

“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孩子?”东君挑了挑眉。

“我听见了,”清虚哼哼笑,颇有些自得扬起眉,“程满想要女儿。”

夜晚暗下来,殿下抱着初初长大的莲花苞休息,外面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舒适地在躺椅上转过身,看见程满正坐在他旁边拿着小衣裳反反复复地看。

“你想我给你生孩子?”殿下故意逗她,程满最近总是有些忧心忡忡,他学着凡间人的模样逗自己的心上人高兴。

程满看了他一眼,拍了拍莲花苞,“你能生?不是莲花生得?”

殿下嗔她一眼,“分明……分明最后都要我两一块。”

“我老程家可是要生到女儿为止,我家有皇位要继承!”她学着话本子里的模样,很夸张地在演。

殿下看的好笑,盘腿坐起来,撚着指头装模作样地算了下,故作深沉地说:“这有什么?我可以第一胎就是女儿,你还有皇位?”

他促狭地怨她,程满也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好了!小嘴巴,闭起来!”

程满挠他的腰,闹的他连连讨饶,他两手拢着她的脖子往下拉,撒娇:“好了好了,压到宝宝了。”

“你忙的话,我就将宝宝移到我的灵海里,到时候她出生了,你再来。”

“不成。”程满说,“是我们的孩子,十月怀胎,世间母亲所受的一切,我们也要一起受。”

荆室见过世间女子生育的痛苦,他曾经想,如果程满非要一个的话,他就自己来受好了。谁知道,程满没同意,好说歹说,两人为了避免通玉窥探,不得已将一个月的孩子移到了出世莲花中,又等待着七年,等胎儿的魂魄齐全。

再将她移入两人灵海,孕育十月,再借用日月的庇护降生。

过程不可谓不艰难迂回,只是甘之如饴的事情,做起来再难也觉得好。

“她出生后,该是多好的孩子。”清虚说。

云雾撒开,白玉塘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红木桥,知融看着红木桥,心里难说什么滋味。

知合握着她的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去温她,温柔的,纵容的,不带一丝一毫的逾越。

沈熙抱着她的另外一只手臂,靠在她的手臂上,轻轻地说:“这很好,她说的没错,我们知融很好,特别好。”

“走。”知融捏紧了知合的手,回过神来,沉声道:“我们往前走!”

她纵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说,也开不了口,往事已经散去,犹有爱难言,从穿过时空的间隙中看见的爱已经是那样的炽烈,那旁的剩下的,也已完全无法去想象。

她说,我们往前走。

我们不要停留在这里,我要撕开那层隔开我们的面具,去看看我们的爱,我们的恨,究竟是不是被命运隔阂了?我要去找找,到底是谁能做天上地下的一盘棋,将我们的命,我们的嗔痴都算作他的棋子?

我要抓住他,斩杀他,不去质问,也不去怨恨。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爱意与杀意烈烈地,赤红着眼,握着劈碎一切的剑。

手里的初霁剑发烫,铮鸣,知融握着剑柄狠狠捏了两下,她才平复下来。

再往里面走,知融的视线掠过那面莲花的墙,上面女子的唇和胸口襦裙的花纹真的如同新画就得一般,只有知融知道那颜色是什么画上去的,是什么做的。

隔着这么多年的流逝,它依然不折当年的鲜艳。

知融抽回视线,熟门熟路地穿过大殿,来到后院子,后院子里的树木已经枯萎,里面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口棺材,知融上前去,用剑挑开了棺材,正好一人平躺的里面,正平平躺着一个无头的身体,那身上的衣衫完好。

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还带着几年前的风沙。

赵檗扑在棺木旁,抖着手替她整了整衣服,从胸腔的深处滚上来沉沉的哽咽,随后是山摧石崩的哭泣,无声的,嘶哑的,问天问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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