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顺利

第24章顺利

“别急着走啊，邹总，咱们俩的事儿还没聊完呢。”

南俞不过是个处在初创期的新兴企业，以卓睿在业内的地位，张烁愿意跟他直接对接都属于青眼相加，称他一声“邹总”，算是给足了面子。

回头的瞬间，邹楠立刻调整好表情。

“换个地方玩怎么样？”张烁揽上他的肩膀，推着他往前走。

他当然不能说不好。

既然猜不透张烁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只是没想到张烁说换个地方玩，竟然是纯玩。

顺着灯红酒绿的街景走到尾，是圈内最出名的一家会员制夜场，混杂了酒气的人工烟雾从脚底升腾上来，聚光灯底下是攀着钢管扭动腰肢的美人，看得人眼花缭乱。

张烁扭头看他的反应：“不习惯？”

“怎么会。”邹楠从善如流，跟着坐下。

生意场上的应酬，大多避不开这种场合，从前和其他公司谈合作的时候，他曾来过这家夜店。

到了张烁这个年纪和地位，也还是逃不开这些俗事。

先前还约在茶室这种高雅的地方见面，这人总给他一种捉摸不透的神秘感，而现在看着张烁沉溺其中的模样，他顿感捏回了一部分主动权。

“沈老师不会介意吧？”张烁眼里多了几分探究。

“他怎么会知道？”

两个人相视，会心一笑。

提起沈佩瑜，邹楠总觉得尴尬，他把心一横，率先表态：“张总，我回去一定好好做佩瑜的工作，他只是一时没想明白里边的诀窍，明天一定……”

张烁将他打断：“不谈这些，今晚不谈这些。”

“我想了一想，小孩子的事，让他自己去解决反而是更好的，是我之前考虑不周了，步子也迈太大，谈生意谈多了的后遗症……”

他揪了揪自己头顶上垂下的碎发，叹息道：“嗐……整天为了家里人的事操心，头发都多白了几根。”

经理在一旁偏头示意，等候多时的男孩非常懂眼色地就凑上来了，嬉笑着奉承他看着年轻，张烁听得眉开眼笑，一点不像是逢场作戏。

张烁身边很快围了两三个人，一个穿着背带连体短裤的omega坐到邹楠身边，试探着握上他的手臂，在他耳边轻轻吹气，见没有推拒的意思，直接半个身子都倒了下来，水蛇一样柔软，香气氤氲入鼻。

温香软玉于怀，邹楠却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他满脑子都在揣摩张烁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以为被沈佩瑜拒绝之后，张烁就算不翻脸，也不会再继续跟他的合作了。

眼下态度暧昧不明，难不成投刊的事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身材娇软的男孩半躺在张烁身旁，两个人胸口挨着胸口，距离近得插不下一张纸，张烁神色迷离，冷不丁开口说道：“你的信息素味道和一个人的很像。”

他转头向邹楠：“我太太，赵晟。”

张烁贴着男孩颈侧，趁男孩往他嘴里喂酒的间隙，仔细观察着他的长相：“你跟他一样，文文弱弱的气质，眉目有点书卷气，怎么这么早就不读书了？”

“家里没那个条件，成绩也不好。”男孩低眉顺眼地说道。

“你的信息素是青茶味？”

“是薄荷，张总。”

“哦……”张烁慢腾腾擡头，从脖子到耳根都被酒气熏红了，“我想想……当年第一次见赵晟的时候，他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邹楠听着内心直皱眉，常人背着老婆出来玩一玩就算了，内心都知道上不了台面，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张烁却几次提起赵晟。

“十多年了。”张烁唏嘘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是因为回不去才怀念啊。”

邹楠应和着和张烁碰杯，稍加思索他也释怀了，升官、发财、新人换旧人，本就是一条符合人性的合理路径，谁也怨不得。

“我跟赵晟，这几年也没有像刚结婚的时候那么知心了。对了，上次你们见过面，你闻得出来他身上的青茶味吗？”

邹楠一惊：“什，什么？”

谈论已婚人士的第二性征是非常不礼貌的，尤其是当着对方alpha的面，聊omega的信息素够得上挑衅。

而张烁自己提起这一茬，则显得过于轻佻了。

感情本来就不是什么多庄重的东西。

“其实我和他之间感情啊还是很深的，只是时间久了新鲜感淡了，连信息素的味道都淡了。”张烁苦笑着摇头。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他的职称也升上去了，我们俩总是聚少离多，到这几年，易感期的时候他都躲着我走，把我当妖怪一样防。”

张烁突然将话锋一转：“我看沈老师好像不太喜欢我？”

邹楠摆手：“哪里的话，他就是那个性格。”

张烁点点头，眼神忽明忽暗：“没错，和赵晟当年一模一样。”

“说实话，我和沈老师算是一见如故，今天和他聊了那么一会，总让我有种意料之外的……错觉。”张烁说着，咔嚓点起一支烟，微茫的火光在昏暗中极速闪过，照得四周的空气灼热起来。

邹楠捏了捏僵硬的指关节，幡然意识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

作为招标已入围的潜在伙伴，想达成最终合作不是在利益分配上让步就可行的，问题远没有那么简单，处在绝对上游环节的卓睿并不是非南俞不可，而南俞没得选择，哪怕在倒数第二步被否决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