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噪音

白噪音

沈砚的记忆容量归零时，天空开始下雪。

六月的盛夏，明德学院被不合时节的暴雪覆盖。江野站在天台上，看着沈砚的眼镜片一片片结霜，最终碎裂。

"江……野？"沈砚的眼神陌生得可怕，手指悬在半空，像是想触碰他的脸，却又迟疑地收回去，"你是谁？"

他忘了。

雪落在江野的睫毛上，没有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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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秘密录音（未被时间倒流覆盖）

沈砚的声音在终端里沙沙作响："……当记忆容量归零，我会启动'白噪音协议'。"

林惊鹊："那是什么？"

"覆盖所有痛苦的杂音。"沈砚轻声说，"包括我自己。"

录音最后，是钢笔掉落的声响——他亲手删除了这段对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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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旧校舍镜廊。

周予安踩着积雪走来，身后跟着数十名"记忆解放派"成员。他们的太阳xue上都贴着电极片，眼睛里泛着相同的机械蓝光。

"真感人。"周予安鼓掌，"沈砚宁愿把自己变成空白硬盘，也要锁住你的罪证。"

江野的拳头砸在镜面上，裂纹蛛网般蔓延："把他恢复原状。"

"做不到。"周予安微笑，"因为'沈砚'从来就不是完整的人类——**他是用我的记忆碎片拼凑出来的仿制品。"

所有镜子同时映出同一个画面：培养舱里漂浮着七个长得像沈砚的躯体，编号0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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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最深处。

林惊鹊破解了最后一道防火墙，屏幕上弹出【人格移植记录】：

-周予安（原始体）：记忆容量100%，因过度痛苦自毁

-沈砚（07号克隆体）：植入周予安20%记忆+江野15%记忆+人工人格65%

-08号（已销毁）：记忆供体……

她突然僵住——08号的照片，是幼年的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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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中的钟楼。

沈砚蜷缩在齿轮组之间，手腕上的条形码正在渗血。他的大脑像被格式化的硬盘，不断弹出碎片：

-江野把偷来的草莓牛奶塞给他

-暴雨夜两人共用的那把黑伞

-天台上那句"我们才是新的规则"

这些是系统没能删除的"错误文件"。

他颤抖着摸出钢笔，在手臂上刻下一行字：

[找到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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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真相。

周予安将电极片按在江野太阳xue上："知道为什么你能免疫时间倒流吗？"

记忆洪流席卷而来——

原来江野才是最初的"周予安"。

当年他因反抗实验被销毁，楚昭用他的记忆培育出七个克隆体。沈砚是唯一存活的那个，却阴差阳错继承了江野保护他人的本能。

"现在。"周予安（或者说，江野的黑暗面）举起记忆提取器，"让我们合而为一。"

突然，一柄手术刀穿透他的胸口。

沈砚站在背后，眼神清明得可怕："不准碰他。"

他手臂上全是血字，像一封情书：

[即使忘记全世界，我也会重新爱上你。]

（第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