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灰烬

记忆的灰烬

“你骗我。”

江野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他盯着周予安，指节捏得发白。

镜子的碎片散落一地，每一片都映着不同的过去——手术同意书、实验室的白光、沈砚颤抖的手。但最清晰的，却是他自己的签名。

江野。

他明明记得自己从未签过这种东西。

周予安低笑，伸手抹去唇角的血：“‘自愿捐赠记忆，并永久遗忘此事。’条款写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同意的。”

江野猛地揪住他的衣领：“那为什么我现在会想起来？！”

周予安歪了歪头，笑容诡谲：“因为‘顶点之战’的冠军奖品，就是‘被封印的记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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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实验室。

“记忆移植的成功率只有30%，失败的话，你们两个都会变成废品。”白大褂的声音冰冷。

小沈砚站在手术台旁，脸色惨白。他的记忆正在崩溃，海马体因过度实验而濒临坏死。

而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是刚被送进来的08号实验体——江野。

“签了字，你就能忘掉痛苦。”研究员俯身，语气蛊惑，“而他，会替你记住一切。”

江野盯着天花板，半晌，伸手接过笔。

“行啊，反正……我也没什么值得记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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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钟楼废墟。

沈砚的掌心被玻璃割破，血顺着指缝滴落。

他盯着投影仪残骸，耳边回荡着录音里的最后一句话：

[“08号的记忆已成功移植至07号，实验体情绪稳定。”]

“稳定？”他低笑一声，声音沙哑，“你们管这叫稳定？”

突然，一只手按上他的肩膀。

沈砚猛地回头，江野站在他身后，眼神陌生又熟悉。

“沈砚。”江野开口，嗓音干涩，“我们被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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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校舍。

林惊鹊蹲在墙角，飞快地敲击键盘。无人机的扫描结果显示，整座校舍的地底埋着某种金属装置。

“这不是学校。”她喃喃道，“这是个大型实验场……”

屏幕闪烁，一份加密文件自动弹出。标题赫然是：

[“记忆收割计划”——a级生为优质载体，c级生为可弃置耗材。]

文件末尾的签名，是楚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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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室。

陈述白将偷拍的视频上传至匿名论坛，标题加粗标红：

《明德学院的“记忆买卖”证据，速存！》

点击发送的瞬间，所有电子设备同时黑屏。

楚昭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好孩子不该多管闲事哦。”

她手里把玩着一枚怀表，表盘上的时针……正在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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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天台。

江野和沈砚并肩站在栏杆边，脚下是灯火通明的校园。

“想起来多少？”沈砚问。

“足够让我知道——”江野攥紧拳头，“我们得毁了这地方。”

远处，钟楼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沈砚轻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u盘。

“巧了。”他说，“我这里刚好有能引爆整个系统的病毒。”

（第六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