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五十九章首发晋江文学城(三十七)……
第59章第五十九章首发(三十七)……
宴散后,梁献卓暂下榻钟离羡府邸。
钟离羡还有公务要处理,一进了官寺,别驾和刺史便随他进到廨房里。
钟离羡问刺史,为何朝廷援军来的这般迟。
刺史道,“仆入长安便上禀两郡水灾,但陛下并不着急,终日往来于黄山宫中,倒是薄太子十分操心,有几次跟陛下提及两郡,陛下皆无动于衷,宫中又出了事,皇后和那位太中大夫秽乱后宫,被陛下抓个正着,陛下大发雷霆,朝野震动,再无人在意两郡,仆在长安等了许久,本以为要空手而归,还是薄太子出面与陛下陈情,陛下才应允薄太子带人来救援。”
钟离羡一阵皱眉。
别驾道,“薄太子几月前才刚屠过寿春城,原本镇压淮南王反叛的功劳该是薄太子的,但不想遭遇敌袭,薄太子身受重伤,没在寿春停留就回了长安,淮南王带着叛军卷土重来,魏使君力挽狂澜带兵斩杀了淮南王,这功劳是被魏使君截获了。”
别驾犹豫道,“仆听闻薄太子还是齐王时,曾托前长公主与伏家说亲,意欲求娶伏家小女,不想伏家死活不愿嫁女,伏家小女与魏使君自幼青梅竹马,后来陛下做主,让二人婚配。”
“薄太子对魏使君未必是善意。”
魏琨两次捷足先登,除非梁献卓心胸大度,否则一定记恨。
魏琨在长安的事迹,钟离羡也有所耳闻,年初的宫变,也是魏琨化解的,魏琨才将二十岁,若当朝是明主,这样年轻有为的小郎早就提拔重用了,但宫变之后,戾帝调魏琨做了太傅属官长史,年初戾帝还没立太子,太傅都没有,长史不过是个闲职,谁都看出这是戾帝有意不重用他。
后面汝南郡暴乱,钟离羡知道的军情是汝南郡有至少两万叛军,戾帝只给了魏琨五千兵,让其前去镇压叛乱,分明是让魏琨去送死的。
但魏琨有勇有谋,设局让叛军发生内乱,魏琨趁机攻入汝南郡,大获全胜,这场仗打得很漂亮,可惜魏琨没有得到任何封赏,还失去粮草支援。
若魏琨只是个素未谋面的人,皇帝想要他死,钟离羡至多唏嘘一声,可魏琨才刚为救治两郡水灾出了大力。
十月时,两郡水灾严重,钟离羡苦苦强撑着,期盼能等到朝廷援救,但朝廷迟迟没有派人来援救,会稽郡和镇江郡已快成泽国,每日都有许多百姓淹死在水中,屋舍被冲垮,良田被淹没,钟离羡在两郡来回奔走,一日比一日绝望,其他三郡遣来治水的守备兵力眼见看不到希望,怕淹死在这里,不乏有偷偷潜逃回郡的。
就在这样危急的关头,魏琨不仅派了四千人还送了一万石口粮,各郡守备军人数不一,大郡如颍川、汝南等郡,守备军可上万人,但像九江郡这样的中小郡,守备军却只有五千人,魏琨却遣了四千人来,那一万石口粮几乎是九江郡大半年的粮税。
魏琨倾全郡之力来救援,颍川郡太守杨寿也应魏琨书信送来三千人手和五千石口粮,这无疑是雪中送碳。
钟离羡又怎能看着魏琨遭受迫害呢?
钟离羡略沉思,便决定以视察寿春城为由,和梁献卓一同入寿春城,谨防梁献卓再屠寿春城。
但梁献卓说是去寿春城,可转头就没再提这事,只是巡查了两郡,便带着救援队折返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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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隆冬时节,各地的州牧、太守、诸侯王等都要进京朝觐。
到了朝觐的日子,魏琨安排好事宜,便带着伏嫽前往会稽郡与其余五郡太守汇合,随钟离羡到长安。
这是魏琨和伏嫽头次与这些地方官及亲眷见面,与他们相比,两人显得太过年轻,稚嫩的就像是两个小娃娃,引得众人称赞后生可畏。
一番寒暄过后,伏嫽很自觉的跟着几个夫人坐去别的马车吃茶,本来都做好了与人交锋的阵仗,结果这些夫人坐一起是真在扯家常。
州牧夫人愁自己儿女的嫁娶终身大事,其余的太守夫人有愁孩子的教养,有愁丈夫好樗蒲,还有说起了各郡的趣事,逗得大家开怀。
全然不像在长安时,每每与贵女贵妇相处,总是要摆足对阵的劲头来应付。
伏嫽听着她们交谈,都不知不觉放松了,就好像是在听长辈们说话一般,伏嫽不觉感叹,看着这些夫人,就知道这些地方官皆是做实事的,没那功夫整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州牧是好官,底下的太守们纵使不能经天纬地,也不可能是歪根子。
几位夫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说到伏嫽身上,毫不吝啬的夸赞伏嫽貌美,伏嫽被夸,难得腼腆,又招夫人们把她当小女娘来逗玩。
“我瞧伏夫人身段也甚好,哪哪都生的好,魏使君一定很疼你,”州牧夫人打量着她。
像伏嫽这点大的女娘,有些身形还没长成,纤细单薄,难免青涩,伏嫽的体态也是纤细单薄的,但有腰有丰腴,穿上了深衣,更显婀娜多姿。
州牧夫人说魏琨疼伏嫽,伏嫽想撇嘴,魏琨就一莽夫,他知道什么疼人,说疼,不如说喜欢她的身子,房门一关,话都说不了两句,便把一身火气都撒给她,总要扯了她的抱腹又揉又舔,搂着她便往腿上抱,除了急躁还是急躁,好像吃了这顿就没下顿般。
回回跟他厮混完,伏嫽累的都不想跟他说话,夫妻做成他们这样,也是奇绝。
坐到她身边的夫人也笑着点头,“莫说魏使君疼,便是我们见了,也甚是喜爱,将来我儿子若娶妻,定也要娶个如伏夫人这般的,不为别的,光看这小脸就舒心。”
伏嫽顿时羞红了脸,可不是,她也觉得自己很美丽,每回坐在镜台前,总要盯着自己看许久,魏琨一回来就不放过任何机会贴近她,她就觉得自己嫁给他,真是便宜死他了。
几位夫人闲谈了片刻,便都各自回了马车,州牧夫人留下伏嫽。
“伏夫人看着气血不足,是不是体虚?”
伏嫽点一下头,没想到这都能被她看出来。
州牧夫人道,“你现在年纪小,慢慢将养,也是能养回来的,之后再要孩子也顺利。”
伏嫽与她才见面,交情也没这么深厚,虽然她年长,但这种事她除阿母外,不想和外人谈论。
伏嫽撇开话,“州牧夫人,留我下来,是有何事要交代?”
州牧夫人道,“薄太子这个月来过扬州,本是要去寿春城见魏使君,但又作罢回了长安。”
有些话点到为止。
伏嫽一点就通,州牧夫人这是好心提醒,自然的,这也是扬州牧钟离羡让她提醒的,他们是怕梁献卓乃至戾帝对付魏琨,魏琨为救两郡下了狠力,这就是回报。
他们从长安下地方,这一路都不是白走的,颍川郡、汝南郡、扬州,有朝一日魏琨不再蛰伏,即便这些州郡不愿追随,也不会帮着朝廷对付他们。
伏嫽和魏琨从不否认自己做的这些事都带有目的,他们不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好人。
伏嫽感谢了州牧夫人,回自己马车与魏琨说了。
“齐、薄太子说好来寿春城找你,却又没找,约莫是自持身份尊贵,不屑来寻你,毕竟已是十二月,只有太守入朝觐见,没有太子入县城见太守的。”
魏琨默不作声的瞪着她。
伏嫽没好气道,“你便是不高兴,我也没说错,他做了太子,已是如愿以偿,不会再把你我当——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