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第一百二十七章首发晋江文学城(一百……
第127章第一百二十七章首发(一百……
年过去以后,依照往年,寿春这里的天气应当渐渐暖和起来,可今年特殊,竟起了倒春寒,冷的伏嫽都不爱出门了。
小宴过后,刘女英偶尔会来太守府走动。
刘女英过去都会错开魏琨在的时候,阿稚和巴倚起初还提防她,后见她如此懂分寸,又对伏嫽是真心实意的谦恭,便也慢慢放下芥蒂。
这样湿冷的天气最磨人,伏嫽担忧贺都消渴疾发作,特意令将闾送了许多取暖用的炭去长史府。
她因怀孕,魏琨招了个医术精湛的铃医入府,每日给她请脉,近来得她吩咐,将闾每隔三日就会拽着铃医去长史府给贺都也看看脉。
倒不是伏嫽多此一举,贺都打从庐江郡回来,人瘦了一圈,今年事务繁杂,等魏琨一走,她身子笨重,还得贺都来坐镇后方,贺都万万不能生病。
贺都年近而立还未娶妻,这些事本该是他的妻子来操心的,可贺都在意的人是翟妙,翟妙自请废后以后,被戾帝封为平园君,带着梁萦回了鲁地的虹县,翟妙走时,腹中还怀有子嗣,有了食邑,至少能在虹县安稳度日,翟妙现今应当是快乐的,有孩子,被她视为母亲的梁萦也在身边,衣食无忧。
贺都不会打搅她。
鲁地临近东楚,东楚前身是东平国,东平王野心勃勃,接连吞了临近的东郡、历城、泰山郡、陈留郡等,自立为皇帝,与朝廷对抗,两方打了近一年,北面的情报接连传来,东楚已显败势,想必今年梁献卓就能收复东面的失地。
于梁献卓而言,这无疑是好事,当前各地造反势力层出不穷,皆是因朝廷失去,只要他灭了东楚,就能震慑其他造反势力,作为一个刚登基的皇帝,这场仗非常重要,开了一个好头,后面士气也能大振,等再南下,一定会势不可挡。
但魏琨没怕过,伏嫽也没怕过。
梁献卓太相信姻亲豪族,没了薄家,也有张家、任家,他只要没想清楚自己输的原因,就永远也斗不过魏琨。
梁献卓恨魏琨夺了他的江山,恨她与魏琨有私情,可魏琨从来没有把梁献卓视为对手,被魏琨视为对手的,是他的祖父,梁献卓和戾帝的父皇孝穆帝。
大楚传到现在也才只有六位至尊,开国的皇帝陛下打下江山,后面的皇帝多受外夷侵扰,内又有诸侯国势大,后面的几位皇帝陛下在政期间境内境外都有动荡,接连费尽心力抵抗外敌,削弱封国,到孝穆帝才渐渐安定,孝穆帝治下,海内外臣服,是真正的天下归心,但孝穆帝最让人诟病的两件事,一是好男宠,二是诛灭赵太子。
伏嫽认为自己和魏琨干的是造反大业,梁献卓也认为他们是造反,但在魏琨看来,他只不过是在拨乱反正,原本属于赵太子的皇位,他一定要拿到手中,有没有梁献卓,都不会妨碍他反朝廷,只是可惜孝穆帝不在了,不然还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孙子夺走自己的江山。
——
阴雨连绵,都尉照常出门去了,临出门前,都尉知会周氏,他要跟着魏琨去一趟六安的博乡,这一来一回总得要四五日,让她看好家里。
周氏不免高兴,这两年都尉不被魏琨重用,连寿春城都不曾出去过,这一家子也都胆颤心惊,眼下魏琨肯带他去博乡,可见是不像从前那般提防。
她是有听都尉说起过,魏琨想在博乡辟出一块草场,开设马场,博乡离合肥县很近,又在六安、九江、庐江三地的交汇处,马场开在博乡,就可以往三地输送马匹,即便庐江连水军,也是需要战马的。
都尉府邸不及太守府宽大,也仅仅够他们一家子住,每年夏冬季节,太守府也不曾克扣过他们冰炭,但也不会多给,今年倒春寒,周氏打听到伏嫽特意命人送了许多炭给贺都,他们府里的炭火也不够用,可是每年只能定量领到炭,不够的便只能他们自己掏钱去贾市买。
他们比不得贺都,贺都是魏琨夫妇最信任的谋士,一路追随魏琨来寿春,大大小小的仗,贺都出力了许多,魏琨夫妇更关照贺都是正常的,同为魏琨的属官,待遇不如贺都,要说心里没一点介怀,那也是不可能。
周氏有三个孩子,这样的冷天,孩子们的屋里缺不了炭,周氏每日都要叮嘱下人,不能冻着她的孩子,好在寿春的倒春寒不会持续太久,她夫君也渐渐能为魏琨做事,将来也就有了盼头。
都尉第五日归家,周氏高高兴兴的为他接风洗尘,然而门一关,都尉便唉声叹气,直说魏琨要遣他去博乡监管马场事务,博乡不是很富裕的地方县,那边人烟稀少,草木众多,过去管马能有什么前程,说到底是魏琨不愿重用他。
周氏不懂这些政务,见都尉如此丧气,便也心里着急,她也知道魏琨不可能立刻重用他,魏琨手底下能人不少,都尉又是朝廷派来的,没杀了他就不错了,还指望能管要事么?可也不能真的就被派去管马务,这还不如地方县令呢。
周氏隔日去太守府看望伏嫽。
主室内伏嫽横坐在魏琨腿上,人侧靠在他臂弯里,被他捏着下巴亲吻,她蹙着细细的眉,被他抵着舌尖纠缠,这样坐着,都能感触到他有多躁动,出去几天,回来就黏着她,也是看他情热难耐,她才随他抱着上腿,接吻的空隙里,她已经小声的拒绝了很多次,不可以对她使蛮劲,更不可以像以前那样过分凶猛,让她这孕身受不住,他只能轻一些再轻一些,他若是这都做不到,她才不会委屈自己给他舒坦。
魏琨喉咙里发出囫囵咕咚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答应了,就把她抱起来,放到褥子里,极轻的让她侧卧。
伏嫽那朦胧水眸忽眯了起来,被他极温柔的笼抱在怀中,他的吻落在那盈满绯色的脸上,她便再没劲要求他,泛着晕与他紧紧依偎,恍若真成了一体。
——
周氏入府后,直明来意,说想见伏嫽。
巴倚带着笑脸告诉周氏,伏嫽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若有什么话,她可以转告。
周氏便哽咽着说幼女受了风寒,幼女最离不得人,从小在都尉身边,是以若都尉去博乡,只恐幼女的病难好。
巴倚便回了内院,观摩着主室内夫妇温存的差不多了,才敲门递话。
魏琨与伏嫽接了个极缠绵的吻,方才犹不足的分唇,听外面传话,随即小心退身下地,绕去盥室沐浴,再端水回来,给伏嫽擦洗。
伏嫽有些受用,又有些不太自在,想想都是他闹出来的,那也就该他服侍,她便忍着羞涩任他清洗好,眼睛下意识看他,没在他脸上看见厌恶的神态。
他飞快收拾好,给她换好宽松的寝袍,便也爬回床,极亲热的抱着她。
伏嫽擡起酸软的手推了推,让他别抱那么紧,他便听话的松一点,伏嫽还说紧,他便再松一点,伏嫽说了几次紧,他几次都松一点,吝啬的不肯松太大,把伏嫽逗笑了。
伏嫽瞪着他道,“我是孕妇你懂不懂?”
“不懂,你是我小君,我抱一下怎么了?”魏琨理直气壮道。
伏嫽哼一声,心里是欢喜的,嘴上说,“换做别家,郎婿是不可以跟有孕的妇人同室的。”
这不是伏嫽编出来的,时下对妇人有宽放也有苛刻,宽放自然是鼓励寡居妇人再嫁,不必守着一个男人,苛刻有很多,譬如要以丈夫为天,要孝敬舅姑等,其中有一点是伏嫽最不能理解的。
那就是郎婿不愿亲近有孕的妇人,而选择去其他姬妾房中安寝。
并且世俗的规矩下,这是合情合理。
伏嫽在心底不认同这样的规矩,她怀了孕本就容易多愁善感,她的男人肯定要陪着她,怎么能撇开她呢。
魏琨也哼声,“没听过这样的规矩。”
说着还故意用刚长出来的青色胡茬蹭她脸。
伏嫽两眼汪汪的捶他肩膀,随即把脸埋到他颈边,怕自己太开心,会被他发现了。
魏琨轻微叹气,“都尉不识货。”
伏嫽撇撇嘴,“连我都知道管马政是肥差,他既然不愿意去博乡,那就算了,给他机会也不中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