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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一场冬学校

第40章第一场冬学校

2004年和2005年衔接的这一场冬,真是神奇,让靳仰弛重新找到了杨桢。

虽说中间过程十分曲折离奇,靳仰弛几乎将父辈的关系走了个遍,才隐晦打听到杨桢这场病的历程。

遇见宋了了是意外,也是惊喜,她成为两个人之间的桥梁。

当然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靳仰弛很清楚当时见面就是蓄谋已久,但是只要不是触碰底线的事,他仍然可以帮一帮她。

靳仰弛最近只要一到周末,就找机会去北戴河见杨桢,有时候还带着蒋恪宁和赵江川一起。

赵江川刚见到杨桢那会儿,差点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匍匐在地,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形?

杨桢拿着苹果的手要伸不伸,只能尴尬地停留在空中,然后和靳仰弛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蒋恪宁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让他起来,赵江川才轻哼一声,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看向杨桢的眼神还是十分心疼。

虽然每次靳仰弛都避着人,但是来来进进这么多次,龙剑秋早就知道他过来了。

看杨桢状态一天好过一天,她和封医生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说让她静养的事。

老靳逢年关,升了职。算是一件泼天大喜事,文职升职空间不算太大,在一个位置上卡了将近十年,现在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唯一的坏处就是要经常出差。

因为到了高二,老胡开始疯狂压榨学生,元旦过后一帮学生被上压力上到叫苦不叠。

最近要填目标院校,然后做成一个公告栏放在教室门口。美其名曰增强信心,实际上就是让大家伙们看清楚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考上了皆大欢喜,考不上就去十一高门口去卖烤玉米。

因为选目标院校的事,班里吵吵嚷嚷了几天。

大家都挺看重这回事的。

院校是大家写在一张纸上,然后交给学委登记。大多数人选择的学校都是北京的,毕竟土生土长嘛,北京高校也多,去哪儿都不如家里舒服。

要是大家都这个想法,那还好说,偏偏靳仰弛在这件事上犹豫了。因为他的目标院校是吉林的一所空航大学,时间再往前推一些,靳仰弛的爷爷曾经在这所学校任教过很短暂一段时间。

那时候这所学校还不叫空军航空大学,那会叫空军第七飞行学院。

说来改成这个名字也是04年的事,现在是05年元旦,改名刚半年,三所飞行院校一起合并来的。

靳仰弛就看中了这个学校,知道的都觉得挺好的,军委直属嘛,妥妥军校,大好前程似锦。

但是没辙,有人不同意。

像家里有学医的长辈,勒令后代不许学医这种事,听着像是玩笑话,但是在靳家又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原因无他,盖因靳爷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壮烈了,此后老靳入了文职,并且三令五申不让靳仰弛动任何当飞行员的念头。民航不行,空军更加是不行加上不行。

但是人心是人能左右的吗?

显然不是。

本来就住在飞行大院,家门口往外走两步,是什么?大院中间广场上就一战机模型,再往前走两步,都是子弟兵。在一水儿兵蛋子里长大的靳仰弛能没有一点向往吗?

如果是地上跑的,老靳也就捏着鼻子认下来了,但是一听要去天上飞,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就撂下俩字:“不行。”

谁青春年少的时候跟家里没有一点儿冲突了?靳仰弛人高马大,看见老靳跳脚暴怒,自己也有些生气:“凭什么大院里头这么多人,都能,就我不能?”

就去年,还有个同大院的姐姐报了北航。

“别人家没出过事!咱们家出过事!咱们家就你一个孩子,离你要是出事了,我跟你妈找谁说理去?”

靳家的基因也是奇,靳仰弛现在一米八四的大个,老靳才一米七七,爷俩吵起架来一个头仰着一个头低着,低着头的那个气势反而小。

一向随和的老靳在这件事上坚决不同意,张放荟一直采取放养政策,但知道这件事后脸色也不太好。

在我们国家,专业性的工作千千万万,怎么非得碰这么个?

靳仰弛冷笑:“那您干脆把我拴裤腰带上养一辈子?”

到头来一场谈心谈得火星撞地球,靳仰弛的目标院校是热乎乎地贴上去了,他就准备梗着脖子跟老靳干到底。

这一干,老靳好几月都不跟他说话了。

“林林,你想去什么学校?”靳仰弛躺在修复室的海绵地板上,旁边是气喘吁吁的杨桢。

穿着海蓝色的练功服,小幅度地迈着步子,手扶着周边的栏杆。等快到了靳仰弛身边,身子微微往前一倾,歪坐在了地上。

她伸出一只手,在靳仰弛腰上狠狠一掐:“醒醒!”她已经能够简单说一些句子了,封医生觉得她恢复情况十分良好。

“嘶——”靳仰弛痛得惊呼,从地上跃起,然后盘着腿看向她:“说话就说话,掐我做什么?”

杨桢就双眼幽怨地看着他:“你说到一半,睡着了!”

靳仰弛摸摸自己的短茬头发,叹了一口气:“累的。”

杨桢莞尔一笑,她知道靳仰弛现在有去练拳击的习惯。因为学业紧张,现在只有周六日过去,又因为要来北戴河找杨桢,所以经常只有周五去,因此训练量大增。

原先听说的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杨桢渐渐明白了。飞行员招飞严苛,常常在高三夏天左右就会进行遴选,选出一批身体素质以及基本项目合格的学生,然后根据高考成绩判断是否录取。

很难,但是靳仰弛没有太大的问题,杨桢也没有太过担心。

靳仰弛一看杨桢过来了,就忍不住吐槽起来:“我爸一直都很担心,且不论现在是和平年代,更何况总有些事情有些工作需要有人去做,如果都畏首畏尾,那算什么?”

“我们这群人看上去过的生活优渥,实际上也优渥,要是还龟缩在自己的舒适区了一辈子,那跟废物又有什么用。”他嗤笑一声,双手枕在脑后,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杨桢怔了怔,抱着膝盖转过脸认真地看着靳仰弛的脸。他很少发出这样的感叹,他总是很散漫,有种高高挂起的姿态,至少在八一湖一带确实没有人招惹他。但是杨桢今天却正经地正视了靳仰弛,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人真的挺好的。

好在哪里,说不出,只觉得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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