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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乃见十万春生恨与爱

第92章乃见十万春生恨与爱

两人累了一天,晚上都不饿,早早的就回了房间。

杨桢的房间藏书很多,但是大部分都已经很久很久。她打开橱窗之后,特地开了窗散味道,最外面的就是一本黑色封皮的,有着黄色斑点看上去已经极其陈旧的《呼啸山庄》。

杨桢凑近嗅了嗅,味道不难闻,还有保存的很好的墨香,只是看上去有些陈旧而已。

楼上有卫生间,楼下也有。

杨桢在楼上洗完澡,看似趴在床上看书,其实支着耳朵在听靳卫空上楼的动静。快半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杨桢踩着拖鞋准备下楼找他,但是楼梯间有些黑,是旧的一个灯泡,泛着米黄色光。那灯光时不时颤动,让人无端想起头皮发麻。

她想了想,还是转身回去了,闷头就闯进了靳卫空的房间。

床上用品和她是一模一样的,他的夏凉被跟她也是一样的,都是成套的。

只有枕头有些不一样,她是粉色的,他是蓝色的。

杨桢想都没想,直接钻进了夏凉被里,电风扇对着床呼呼地吹着,她就靠在床内侧,手捧着脸翻着书。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楼梯口才传来响声。

杨桢手疾眼快,将书抱进怀里,脑袋跟着就缩进了夏凉被里。

看上去鼓鼓一团。

靳卫空很显然没有意识到房间里进了人,毕竟这栋房子只有两个人,旁边的房间灯是亮的,他刚洗完澡,不方便过去找她。

他想着,推门就进了房间。

杨桢屏住呼吸,心里暗自窃喜,这人也有一时疏忽的时候。

等她感受到床上明显坐了人的时候,她猛的一下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靳卫空浑身一僵,擦头发的毛巾径直落到地上。

他眼里满是惊愕。

同样懵了的还有杨桢。

他被吓到之后就起了身,全身上下只为围了一个浴巾,湿漉漉的头发还落着水滴,从他的下颌线滴到胸口,再到轮廓线条分明的腹肌上。

杨桢看着那水滴子坠落的痕迹,眼睛都没眨,呆呆愣愣的,有些发傻。那水滴当真是生命力顽强,从中间那条线淌到两侧,最后隐进人鱼线里,杨桢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往下,接着,一只带着湿气的手遮住了那水滴子的最后方向。

她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里。

杨桢匆匆低下头,使劲压着嘴角,但是怎么压,都压不住往上翘起的弧度。

“你——”

“我过来看书。”

两道声音同时落下,杨桢举着手上的《呼啸山庄》,格外理直气壮。

靳卫空的视线也就下意识地看了过去,确实是一本书,还是一本很有名的书。

她不疾不徐地说这:“房间的灯太暗了,我看你这边亮堂,就过来看会。”

她举着书,书遮了半张脸,眼睛倒是没遮住,视线一时落在他脸上一时落在他赤着的上身上。

真养眼啊,杨桢心想。靳卫空身上有常年锻炼的痕迹,并不像别人那样瘦成杆儿,他肌理分明,漂亮极了,跟流线似的。让人挪不开眼,尤其是刚洗完头发,碎发被撩起来,露出大片光洁额头,显得成熟又魅惑。

杨桢暗道自己以前真是看走了眼。

这理由蹩脚得很,靳卫空信没信她是不知道,总之她是把自己说服了。

他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毛巾。水珠顺着他动作的幅度滚落,有几滴砸在老旧的水泥地上,晕开深色的圆点。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的淡香和他身上独有的、混合着烟草与阳光的气息,无声地蔓延,稠得化不开。

他直起身,目光落在那个用书本武装起来、企图把自己藏起来的“不速之客”身上。蓝色的夏凉被被她拱得一团乱,枕头被她压在了腿下,按理来说做错事就要有做错事的自觉,但是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

靳卫空早早就领教过了。

半晌,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极轻地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别的什么。他走到床边,却不是坐下,而是伸手,轻轻抽走了她挡在脸上的书。

书页后面,杨桢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睫毛飞快地颤动着,脸颊两侧酡红一片,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着,还故意装腔作势,故作镇定。

“灯暗?”靳卫空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他把书放在床头柜上,“那明天我去换个灯泡。”

“好呀。”杨桢秉持着做戏做到底的信念,眼神飘忽,又飘到了他身上。

靳卫空拿她简直没有办法。

“所以,”他往前倾了倾身,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困在床铺和他的气息之间,湿漉漉的发梢几乎要蹭到她的额头,“今晚是打算在我这儿‘借光’看书?”

他的靠近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混合着水汽的热意扑面而来。

杨桢心跳如擂鼓,仰起头,嘴硬道:“我就看一会!”

靳卫空看着她强装镇定却连脖子都红透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不再逼近,反而直起身,扯过搭在椅背上的t恤套上,动作间腹肌的轮廓一闪而逝。

“行。”他穿好衣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只是嗓音依旧有些哑,“你看你的。我去冲个凉水。”

“啊?”杨桢一愣,脱口而出:“你不是刚洗完?”

他看着她,目光幽深,再下一秒靳卫空已经转身往门口走去,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头也没回,声音里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意味:“嗯。还得再洗一次。”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杨桢一个人。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整个人没忍住羞窘地埋进被子里。被子枕头上还残留着他刚才的气息,清冽又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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